唐源源:“有什么好嫌弃的,你不是还是你吗?”她撇了眼马车内的内饰,“即便落魄,也依旧是那个王孙公卿,逍遥自在的很,还能得空照拂我一下呢。”
齐钰闻言,闷笑一声,他放下手,露出的那双眼睛已经一如往常般温和澄澈。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来照拂你。”
前面的马车晃悠悠的行着,气氛安宁,而后一辆马车内气氛却不如这般平稳。
几位老臣一边打量着前面一辆马车的情况,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自从那女娃进去之后,就没声音了,殿下同那女娃聊了什么?”
“殿下的私事我们岂能僭越,还是别说了。”
“天子之事就是天下之事,太子之事自然也是公事,我们作为老臣当然要关心。”
“可我方才看见那孩子打开车帘,似乎叮嘱那侍卫做了什么。”
“诸位,还是别谈论了吧……若是让殿下知道我们对此妄加议论,只怕会猜疑我等。”
“我们都是舍弃了在京城的身家性命,穷尽一切追随殿下来到这等荒凉地方的人,殿下怎么会怀疑我们?我看你才是杞人忧天。”
“现如今殿下身边没有别的人可以商量谋划,殿下又年级尚幼,替他操心这些事不应该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吗?”
“是啊,而且万一那个女娃是哪方派来的探子,潜伏在殿下身边想要偷取情报,获取我们的行踪怎么办。”
众人一阵嘀嘀咕咕。
最终有个角落里的大臣举起了手:“诸位,难道不觉得……那个小女娃有些眼熟吗?”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看向那个大臣:“你见过那个女娃儿?”
大臣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谁,应该是没错的……之前长安候府办生日宴的时候,我曾去府上拜访过。那个小女孩,是长安候府最小的小女儿,名为唐源源。”
这个名字一出来,诸位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原来竟然是太子的未婚妻?”
“难怪殿下对她态度亲近,原来是因为这样。”
“如果是长安候府的话,那就没必要那么担心了。”
“为何这就不必担心了?虽然是殿下的未婚妻,但是也有可能是奸细啊。”认识唐源源的那个大臣不明所以。
“你离京之前,好歹了解一下京城内的情况。”一人装作无奈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长安候府被二皇子党迁怒,假借殿下之名降罪于他们,迫使长安候府全府不得不离京,现如今她无论是想还是不想,都不得不和我们殿下在一条船上了。”
“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长安候府能否再作为一支势力,我记得秦氏大娘子很会做生意,其商铺遍布整个京城,在民间也很有声誉。”
“我们这一行出来没带多少盘缠,考虑到殿下日后要东山再起,定然是还需要一笔银钱用来招兵买马的。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吗?”
“那秦家可是殿下的岳家,这种危难时刻肯定要出手帮忙的,这钱他是必须掏。”
朝臣开始替齐钰盘算起来,很快有人打破了他的算盘。
“这你就别想了,就算长安候府有再大的家业,也都留在京城了。
“他家世代纯臣,标榜清白,在朝廷之内从无朋党,不然也不会选了凉州这个穷酸的投奔处。一没钱二没权,有什么可利用的。”
一句浇灭了众人的幻想。
从京城逃到凉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身上还能余下多少钱?只怕对方连他们的境况都不如。
“说她毫无利用价值,这倒也未必,不是听说长安候年轻时在这凉州做过官么,也许能替殿下铺一铺路。”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长安候早就退下来荣养了,哪里有这些人脉。”
“这一路上艰难险阻,我们走到这都废了老大的力气,也不知道长安候现在还活着没。”
“唉,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不过这样一来,留着长安候府这小女娃的太子妃身份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