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替殿下张罗一个愿意扶持他的地方势力,许诺一国之后的位置,倒是能替殿下谋一个机会。”
有人不赞同道:“婚姻大事,儿女之命媒妁之言,本该是皇上替殿下张罗,再次也该是殿下自己决定,我们岂能僭越。”
“王侍郎,你这么说就太古板了吧。”一个老臣眯起了眼,“整日里将僭越僭越挂在嘴边,真是比我们这些资历老的都要保守许多啊。”
王侍郎抿起嘴,低下头没有应声。
“现如今皇上已经十有八九遭遇不测,殿下还这般年幼,我们这些朝廷当中的老臣不替他准备婚事还能让谁操心?”
“可是,殿下的婚事明明已经定下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你别忘了,历朝历代的天子都是十五岁之后才立太子正妃,而殿下这个婚约立下时他甚至还没十岁,不过是小儿之间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
王侍郎梗着脖子:“君子一诺千金重,无论是多少岁许下的承诺,都自当履行。”
原本还想装出一副关爱后辈的老臣皱起了眉,语气越发严厉。
“你这说的什么话,是殿下不想允诺吗?你看看现在殿下的情况还有长安候府的情况,早就和以往大不相同了!时移世易,不思变通,这种情况下还这般守旧,未来只有死路一条!”
“君子重诺,说的好听,活下来那才是美谈,若是死了那就是笑话。我看你真是读书把脑袋都读昏了!”
总是拉架的太常少卿立刻开始打圆场。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吵了,此事如何,我们说了也无用,最后还是要看殿下的意思。王侍郎他这个人性子就是这样纯直,你也知道,并非有意冒犯你。”
老臣摸了摸胡须,哼了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自然也要商量好了再去问殿下,现在说这些也不算早。”
“现在就该好好商议,了解一下凉州还有哪些可用的势力,最好选出几个人选出来。虽然如今情况不同,但该有的什么选秀画像之类的都不该缺,怎么也不能堕了储君的面子。”
有知道凉州情况的人开始商量起来,众人讨论了半天,选出了三五个人选。
其中众人最看好的一个,是封都督的小女儿封邵颜。
“我听闻封都督膝下有两子一女,此女相貌出众,有沉鱼落雁之貌,听闻都督将她看做自己的掌上明珠,从不让她碰刀枪剑戟,因此没染上粗俗风气,是凉州这地域难得的娴静女子。”
“封都督可是整个凉州首屈一指的官员,手上还有实打实的兵权,若要选择一家作为岳家,自然是选他最好。”
“殿下若是没有兵权,靠着我们一帮文臣,想必起兵一定困难重重,不如直接找封曾借现成的。”
“你们确信封都督他愿意吗?若他早已经和二皇子殿下勾结了该如何?”
“不可能。现如今,我们是弱势,二皇子是强势,若是封都督帮二皇子抓了我们,所得顶多不过金银俗物。而殿下如今缺人缺物,正所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这可是实打实的从龙之功,若他封曾是个聪明人,就不会错过。”
“如此一来甚好。”
众人对这个商量的结果都很满意。
冷不丁的,王侍郎忽然问:“若是殿下不同意该怎么办?”
众人都皱起眉。
“殿下为什么不同意?现如今我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不是殿下想不想就能复起的,必须抓紧每一个机会往上爬,方能爬出这深渊。”
“虽然老哥哥这话说的难听,但确实在理,”一人附和,“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权衡之计,殿下知道我们用心良苦,不会拒绝的。”
众人纷纷点头。
太常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用担心,殿下肯定会同意的,若是你执意于此事……到时候可以让殿下许诺给她一个侧妃之位,这样也不算殿下失诺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众人就这么将这件事给敲定。
没有一个人去想,若是齐钰压根没打算同意,该怎么办。
两辆马车在小声的说话声之中,逐渐朝着凉州城靠近了。
马车帘子一撩,远远地就能看见高大的城墙,站在上面的守卫士兵,还有漫无边际的黄沙。
一旁的齐钰将车帘子重新拉起,微微皱了皱眉,“这塞外的风沙未免也太多了些,你不要拉车帘了,免得被沙子迷了眼睛。若是要下去,我叫人给你拿一顶斗笠。”
“不必了,”唐源源笑了笑,“我来这有几天,早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只要刮风的时候眯起眼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