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叹了口气。
“殿下,你不觉得咱俩,门第差的有点远吗?
“你贵为皇子,长安候府虽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但同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人相比,我家的势力根本够不上太子妃的门槛。
而我在京城中一没有才名,二没有关系户,太子妃这个位置未来可是要升职为皇后的,我这种没权没势没能力的人哪里能压得住。”
齐钰微微皱眉:“你不必如此自贬。虽然长安候府作为纯臣,关系不丰,但是光从门第来说,作为太子妃并无什么不妥。
真要论门第,整个京城还有谁比皇室有门第?
莫非你要我同公主结亲不成。”
唐源源被他这个冷笑话逗笑了,压了压嘴角,重新正色道。
“唉,就算不提这些,我也知道,当初你说要我做太子妃,不过是为了救我的权宜之策。
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欠你的一个大人情,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反过来拿这事做攀龙附凤的资本呢。”
“什么攀龙附凤……”齐钰叹了口气,“女要上嫁,同与自己门第高的人结亲不好么。莫非你要下嫁?”
唐源源摸了摸鼻子。
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辈子要么不找对象,要找就找个比她身份门户低的。
这样她想做啥都行,想生就生,想不生就不生,想对方不娶小老婆对方就得乖乖守身如玉,日子过不下去就回家趴娘亲怀里撒娇。
那日子才叫随心所欲。
齐钰看出她眼神的心虚,垂了垂眼眸。
“不过,现在你倒是不必担心门第之见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笑容似是无奈,“我俩现在都是逃犯,算是门当户对。至于恩情么,既然你欠了我的恩,不更应该以身相许吗?”
唐源源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了一声“啊?”
怎么这理还被他给理通顺了。
“其实,我确实是本打算来退亲的。”
齐钰闭上了眼,一直挺着的脊背似有些累了,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神色很疲惫。
不知为何,他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当初离开京城,第一件事本是想找你……淑妃心狠手辣,保不齐对你下手。
“只是我去的太晚了,没看到你的人,就听说你被通缉了。”
齐钰抬起手捂住双眼,叫人看不清神色,声音微哑。
“说来有些卑鄙,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居然还有一丝高兴,若长安候府依旧如故,我们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了。只是,现在应了这一声门当户对,至少你也许不会嫌弃如今的我。”
唐源源有些怔怔的看着他,少年人下半张脸在阴影之下显得更加轮廓深邃,甚至有些刻薄。
明明这人周身的气势、他的身份、他的锦衣华服,还有那些过往对他的高自尊的了解都在证明他此刻不想让人靠近。
但是她莫名感觉,被他遮住的那双眼,现在应该在说:
——“抱他一下”。
唐源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
冷静点。
她摇晃了一下脑袋。
刚才差点以为齐钰是在朝她告白……
不过,这其实也挺正常,齐钰现在正好处在人生低谷心中落差的时候,下意识找人来寻求安慰也是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