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送就送了。”温蒂将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整理,平时这里除了草药就没别的东西,今天多出了一条灰白色手链,是她在艺术课上做的,蛇神眼尖,挪着蛇身靠近。
蛇神不动声色地挪动身子,眼角余光停在做工不算好的手链上,编绳因为反复拆解、组合而毛躁,串在上头的珠子和挂坠更是搭配随意没有任何艺术性可言,奇怪的是,蛇神并不觉得难看。
人类喜欢为节日赋予意义,恋人节的手链是好感的代替品,言语无法表达的爱,她们寄希望于具体的事物来展示自己的感情。
他想要拥有这条被人类世俗约定的手链,即便制作它的人没有把感情存入这里。
“你们人类无缘无故就送花?”他不太高兴,又心虚地继续靠近手链。
温蒂没理他,低头收起几本书,这段时间的练习,她觉得自己水平有所提升,现在使用祝福的失败率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蛇神没有得到回答,不依不饶地烦她:“我知道你们人类见死人的时候会送花。”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她没好气地问他,“你只知道这一种情况吗?”
他仔细想了想,试图想起自己最近观察人类的片段,可不管他怎么想,脑子里都是温蒂这温蒂那的,他摇摇头说:“我现在只记得这个。”
温蒂拿起一捆草药,将挤压变形的几根挑出来,恋人节手链就在不远处,只要她留心,就会发现某条白蛇一直在偷偷靠近,只可惜她的注意力都在草药上。
处理好一捆草药,温蒂向他解释:“他快毕业了,这是毕业礼物。”
一根完好的幻花草意外掉落,温蒂弯腰去捡,趁着她低头的空隙,他尾巴一勾,把灰白色的手链藏在身后。
“是吗是吗,那就好。”
蛇神突然变得欢快起来,情绪转变之快,温蒂失笑问他:“你这么在意这个做什么?”
总不能说他今天看见花和手链就难受得想挠墙。
“我怕你被骗啊。”他抬起下巴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不过他只是和异性间的距离保持不好而已。”
蛇神眸光一沉:“你怎么老说他好话!”
蛇神不开心,只能偷偷把手链绕个圈挂上自己的尾巴尖来平复心情,他把尾巴藏在身后,玩得起劲。
“这不算好话,只是陈述事实。”
温蒂终于整理好草药,感觉自己弄丢了什么,嘴上小声嘟囔着,蛇神不自在地挪到一边蜷缩起来,把手链藏在层层蛇身下。
——
克莱尔回到中央城,过几日王宫内将举行格蕾芬家的家宴,欢迎某位遗落在外的孩子。
“母亲,为何突然承认托马斯的身份?”
卡特琳娜国王想起那天迪伦跪着求她的样子就头疼:“你舅舅求得紧,看得我心烦。格蕾丝那里也查明了托马斯的身份,证实他是迪伦的孩子。”
“他那长久遗落在外的身份打算怎么解释?”
“就说他从小身体不好,乡村环境有利于他康复。”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只要王室说出口,民众必须相信。
卡特琳娜收好纸卷,问起温蒂:“她的神之祝福是哪位神明?”
“我还没问,暂时也查不到,她什么事情都藏得紧,逼问大概也问不出来。”克莱尔现在倒是不在意温蒂的能力,不管怎样,她生在格蕾芬国,家人又在中央城,捆绑在她身上的东西太多了。
她又说:“我觉得不是平常的这几位神明。”
卡特琳娜懂她的意思,但她的疑心比克莱尔要重,也不喜欢身边有不定因素,不过温蒂也没有这个实力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等艾米回来让托马斯在艾米手下待着。”
王室的家宴举行得匆忙,也看得出国王并不重视这位回归的亲王的儿子,格蕾芬家的血统特征明显,正统的王室成员都有一头亮眼的红发,托马斯在这之中格格不入,好在他本人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