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瞬间反转。
那动作利落干净。
他今日身着云肩衮龙袍,束带间挂着琥珀,映射出透亮的光泽。
动作间,那衣袍似是不经意撒过沈秋辞的手腕。
“差一步。”他低声道。
沈秋辞愣了愣,又露出一副笑脸:“陛下深谋远虑,臣女愚钝,竟未察觉,终究棋差一招。”
赵砚行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他淡淡地问道:“你前几日和瑞王去雁塔寺礼佛?”
沈秋辞:“是,途中虽有波折,但终究平安回来了。”
她没有试图隐瞒,赵砚行这么问,怕是早就知道此事。
赵砚行顿了顿。过了一会,他似是不经意地说:“朕已训诫魏贞,你不必放于心上。”
“此人行事恣肆,未免逾矩。”
沈秋辞手指微微收紧,攥着衣袖。“陛下神武,臣女感激不尽。”
她能说什么?
怕是魏贞这般行事,亦有他的允许。
沈秋辞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波动,不愿多言。
而赵砚行见她神色不变,也未再多问,指腹轻敲着棋盘,似乎又沉入了棋局之中。
正在沈秋辞觉得此事便这么糊弄过去的时候——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似乎被人轻轻碰了碰。
那触感极轻,试探般的一触即离,仿佛只是无意间的交错。
可下一瞬,一股灼热的温度覆了上来,那人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她微微泛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火热而沉稳,不容抗拒。
两人皆端坐棋盘前,袖袍垂落,姿态端正,从旁人看来不过是棋局对弈,静谧无声。
可在这方石桌之下,年轻帝王的指节悄然交缠上她的手指,牢牢扣住,不肯松开。
沈秋辞身子立马僵住。
她下意识想挣脱,可他握得极紧,那力道不至于让她难堪,却足以让她察觉到他的固执与不容拒绝。
似是察觉到她的微妙抗拒,赵砚行低眸,指腹缓缓摩挲过她的掌心,动作不急不缓,却极具压迫感,像是慢条斯理地品味着什么。
他的眉目依旧冷淡如常,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可那火热的手掌在石桌之下正在颇为放肆地揉捏、摩挲起她的手指。
年轻的帝王面上端的是冷淡,眸光里也是一片凉意,但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沈秋辞这下是真的有些觉得难堪了。
正当她想要开口打断这一切的时候,赵砚行的手忽然收了回去,仿佛方才那抹火热的温度只是她的错觉。
他抬眸,神色未变,声音沉稳而冷静,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与瑞王的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语调缓慢,像是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实,而非询问她的意愿。
“谢氏当年与瑞王共谋操纵朝局,致朕皇兄蒙难。”
“此事,你也知晓。”
赵砚行的嗓音低幽,仿佛一柄藏在夜色里的利刃,锋芒隐而不露,却能精准地割开她的软肋。
“待你取到那密函,便可奏请和离。”
他盯着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朕自会护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棋盘前的气氛倏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