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落得极轻,指腹轻轻拂过她肩侧的衣袂,话语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侧,却带着风雨欲来的寒意和逼迫感。
“沈秋辞,你这般犹豫不定,只会陷入困顿之中。”
他的动作随意,仿佛只是整理她的衣襟,然而沈秋辞却骤然绷紧了背脊。
她抬眼望他,眸光微颤。
但这一次,却终究未曾退后。
赵长宴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一笑艳色无边,风流张扬,尽是叫人捉摸不透的锋芒和杀意。
“若我是你——”
“便嫁赵怀霁,拿到那东西。”
他话语肆意,但语气却冰冷无波。
“他请君入瓮,我便破罐摔瓦。”
沈秋辞忍不住开口:“可我又能如何。。。。。”
“就算成了瑞王妃,瑞王怕也没办法把那样的东西交与我罢?”
她话音未落,赵长宴的笑意一滞。
“瑞王妃”三个字落入耳中,心口熟悉的烦躁与郁结再次燃起,像是暗潮翻涌,撞击着心底那根早已绷紧的弦。
可此情此景,太过熟悉。
面前无措下的沈秋辞,眼里透着往常所没有的脆弱和迷茫。
也正如当年的他。
血海深仇,他最恨冠冕堂皇。
赵长宴面上依旧笑意盎然,仿佛未曾受到丝毫影响:“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我不在意世俗之见,虚名礼法。”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颤抖的睫羽:“你也应不择手段才是。”
眼前的男子杀意翻涌,轻描淡写地吐出狂妄之语。
若是旁人听来,定然以为他只是信口胡言。
可那双映着月色的墨眸幽深如渊,静静地倒映出她的身影,竟让这句胡话透出一股骇人的笃定。
他没有冠冕堂皇地谈论礼法,也未曾说教该如何取舍。
而是冷冷地剖开局势,将所有遮掩的虚伪剥离。
他甚至没有再提他们曾经那场暧昧未明的约定,也未再提那桩未成的婚事。
仿佛两人之间的一切皆是过眼云烟,无踪无影。
话落之后,他便隐匿于沉沉夜色之中,留下一片寂静无声。
沈秋辞望着他的背影,心头忽然微微一动。
这意思是——
让她不择手段拿到赵怀霁的密函?
可她有没有牵制赵怀霁的办法。
心下苦恼,脑海中似是又浮现起赵怀霁送的那个木雕。
她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