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的胭脂盒已砸在他膝头。
“侍书快瞧,这泼皮又混说!”
探春气鼓鼓扯回玉带,却见十二枚玉扣早被贾环偷偷系成了同心结。
菱花镜映着两人交缠的衣带,恍若当年大观园里打翻的七巧板。
侍书抿嘴拾起滚落的东珠,故意叹道:
“昨儿我去长春宫帮晴雯看孩子,她还说陛下怕猫,臣妾原是不信的。。。。。。”
话未说完,贾环已抛来颗沾着胭脂的杨梅堵她的嘴。
冰珠子滚进衣领,惹得三人都笑作一团。
窗外春雨忽至,打湿了案头那叠盐铁论奏章。
贾环的朱砂笔搁在探春眉间,倒像给画中凤凰点上第三只眼睛。
侍书望着水雾里交叠的龙纹与海棠纹,忽然觉得这深宫倒比当年的藕香榭更暖几分。
贾环拈起颗冰葡萄,紫玉般的果肉映着指尖丹蔻:
“晴雯昨儿说漠北的葡萄甜,我就把河套牧场赐给双双做了封地。”
晴雯是个争气的,不久前竟给贾环诞下了龙凤胎。
贾环大喜,给儿子取名柳楹,封漠北王,女儿取名柳双双,封淑慧公主。
水晶狮子镇纸被拨弄得在玛瑙盘里打转,贾环语重心长的望向侍书,继续说道
“侍书你若再不上心,只怕连岭南的荔枝园都轮不到你了,平儿、彩霞、宝琴、五儿可都有身孕了。”
侍书正用银签子戳荔枝,闻言将莹白果肉抛进青瓷盏,溅起甜汁恰落在探春未收走的盐铁论奏章上,嘟嘴委屈道:
“臣妾可比不得晴雯姐姐,再说了,这种事儿都是看天意的……”
说着,眼角瞥见探春腕间晃动的虾须镯,忽地抿嘴:
“横竖我家姑娘的梧桐殿还没凤凰雏儿呢,臣妾这麻雀窝急什么?”
探春手中狼毫啪地搁在缠枝莲笔架上,震得青玉砚中墨汁微漾:
“好个刁嘴丫头!前儿是谁偷用我的螺子黛画远山眉?”
探春石榴红裙裾扫过满地奏折,腰间禁步却缠上了贾环的九龙佩。
“环儿偏心晴雯那小蹄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侍书,咱们今儿可不能轻饶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