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郗元笑了,“坐吧。”
郑纶这才小心坐下。
“你此番出宫,为天子相看后宫,事关重大,大将军亦对此事十分挂心,你定要恪尽职守,不容有失。”
郑纶心中顿时明了,立刻道:“是,奴婢定当谨记大将军、女君之言。只是。。。。。”
郗元抬眸,“怎么?可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郑纶叹口气,“回女君,女君不知,这良家童女,良莠不齐,我与中大夫巡视多县,都不曾找到合相者,不知女君是否有合适人选推荐?”
“我曾听说魏家女郎容德双全,前不久,在试儿宴上见过,与传言无二。”
郑纶大喜,起身向郗元道谢:“多谢女君指点,奴婢不胜感激。”
公冶晏从府台归家,与辞别的郑纶擦肩而过,他进入屋中,郗元起身,为他更衣。
“那位便是你向父亲举荐的掖庭令?”
“他叫郑纶,我向他举荐了魏家女郎。”
公冶晏垂眸,“哦?她们会动心吗?”
郗元仰首,自信道:“当然会。”
那日她不仅刻意冷落魏女郎母女,而礼重宁懿,还在魏女郎的必经之路上,为她安排了两个婢女。婢女无意之间,向两人透露府中现状。
大将军府不仅有为大将军生下元子,与夫人并嫡的青阳娇,还有曾贵为先帝九嫔,与安平侯伉俪情深的仲夫人郗元。
最重要的是,大将军本人似乎对宁女郎有意。
特意邀请宁女郎,为女公子剪发做赞【4】。
见郗元目光笃定,公冶晏眼中一时浮上戏谑笑意,“看来叔母想借阿珠的宴会,让魏女郎与兄长见面的谋算,要落空了。”
“阿珠的光,可不是谁都能借的。”郗元冷哼一声。
她垂首,扣上公冶晏腰间带钩,想起叔母崔夫人,公冶晏眼中温柔一扫而空,变成同仇敌忾的深邃。
“老东西。”
头顶冷不丁传来声‘老东西’,郗元抬头看了公冶晏一眼,眼中惊诧一闪而过。
未出几日,郑纶便再度带着厚礼登门,“多谢女君指点,魏家女郎风止出众,果真不凡。”
郗元望着桌上礼物,哭笑不得,“向来只有外臣送中贵人礼物,哪有中贵人送我厚礼的道理?”
“女君可不要推辞,若无女君,我奉旨办的差事,可就办不好了,回到宫里,上司怪罪,人头不保,女君救我于水火,我感恩戴德,区区薄礼,还望女君不要嫌弃。”
郑纶从来很会做人,自己出宫后,他在掖庭,也混得风生水起。
“行了,别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了,我问你,老尚书她们可还好?”
郗元受教于八座女尚书,而今天子幼弱,皇权衰微,依附于天子的近侍也遭冷落。
宫中最会拜高踩低,骤失高位,难免遭人白眼,纵然有郑纶在,郗元还是要不时提点,以免她们受人轻视。
“老尚书们都是宫中老人,资历深厚,侍奉文帝、先帝两朝,谁敢不尊,奴婢第一个不同意。”
郗元点头,“我曾受教于几位老尚书,也算师生一场,她们的年岁也不小了,为天子献出一生,陛下大婚,是喜事,按例会大赦天下、释放宫人,不知可否遣她们还乡,颐养天年。”
郑纶应道:“那是自然,老尚书们劳苦功高,该当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