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秋云去点心铺,盛屏去了南边的盆栽店,果然同她想的一般,做篮子不难,请篾匠用竹子照样子编出来即可,这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活儿,要不是成本上算下来不划算,盛屏都打算写信给荣昌叔让他做好了再送过来。
眼下是八月初,鲜花倒是有不少,结婚要喜庆,红色的花更好,月季就成了首选,而且也容易获取,只是,单用月季不好看,还得配点儿其他的叶子也好,鲜花也好作为陪衬。
盆栽店老板这里多是修剪得精美的盆栽植物,先前盛屏能从店里找到做花篮的花纯属运气,而今就是提前预定也无法满足。
老板见盛屏一副头疼苦恼的模样,想着先前她从自己这里买走的花,摆在荣山村点心铺外头,看着很有一番气派,本着都是镇上做生意的,也没什么业务冲突,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想法,便道:“有个地方,盛娘子可以去看看,兴许能买到足够的花。”
盆栽店老板让盛屏去对面街上卖胭脂水粉的小贩那儿去问:“他的胭脂水粉都是自己制的,家里肯定养着不少花。”
盛屏跟老板道谢后直奔胭脂水粉摊,“老板,你家的胭脂水粉可是自己制的?”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长相憨厚,声音粗哑,“是,娘子看中哪个了?我便宜卖给你。”
装胭脂水粉的是小木匣子,外头没有丝毫的花样,很朴实,匣子打开,里头是纯白的细腻的粉末,闻着有淡淡花香,“倒不像是淘米水的粉。”
老板一笑,“是花粉,我收集了许久。”
盛屏惊了,有这么白的花粉吗?而且单支花的花粉数量很少,虽然只是一个小木匣子,可要收集满,那是相当大的一个工程。
“你家里种了许多花?”
老板得意道:“一个山头,全是我种的花。”
盛屏一听,很受震动。
她把木匣子放下,“老板,这些我全要了。”
老板惊讶的看着她,下上打量,“这些东西不能放太久,你买太多,也用不完,不就浪费了吗?”
盛屏说:“我有一家胭脂铺。”
老板这才点点头,弯腰从脚边拿出一个手提竹篮,将摆出来的小木匣子整齐装在竹篮里,待全部装好,才跟盛屏说价钱,“一共三两银子。”
在他装篮时,盛屏数了数木匣子的数量,一共三十个,也就是说一个就要卖一钱,这个价格比她先前调研价格时问的商铺都要贵了。
“这么贵?”
老板笑得老实,“卖给别人,五十文一个,你们这些开店的自然要贵些。”
盛屏被噎了一下,她不太理解老板的逻辑,“做买卖还分散客和商户啊?”就是分,她买得这样多,价格应该更低些才是。
“你再涨价卖出去就是了,反正能进店里买东西的人都不差钱。”
看他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盛屏无语之中,生出一丝好笑,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老板,其实我是想问你买些新鲜的花。”
老板摇头,“没有没有。”
“你刚才还说有一个山头的花呢?”
老板道:“是啊,可那都是我制胭脂水粉用的。”
盛屏从荷包里拿钱,里头装着二十两银子,都是五两一锭的,“我给你五两银子,劳您卖我些鲜花。”
老板固执摇头,“不成不成。”老板把篮子递给她,“我也没散钱,你这银子烦你自己称好了给我。”
盛屏看着眼前长相憨厚,笑容憨厚,怎么看怎么老实,怎么看怎么没城府的老板,脑子里乱得很,这人是扮猪吃老虎?
她转身进了盆栽店,请老板帮忙把银子剪碎称好。
盆栽店老板见盛屏脸色不好,一副司空见惯地样子,“盛娘子别气恼,那人就是这么个古怪性子,你若是不着急,明日再来。”
“明天他还能转性?”
盆栽店老板一笑,“他跟他媳妇一人摆一天的摊儿,他这人心思古怪,一天也卖不出几个钱,他媳妇儿却是个热心肠的厚道人。”
?
盛屏更无语了,那她今天花出去的这三两银子算什么?
盆栽店老板把分好的银子给盛屏,见盛屏神色不虞,笑道:“明天你提着篮子去找他媳妇儿,准能把今天多给的钱要回去。”
盛屏还是笑不出,道谢以后,去找摊贩老板付了钱,提着篮子往胭脂铺走。
胭脂铺后天开门,她本来打算今天把Q版的画画好,明天贴出来,这会儿却没什么心思,干脆先把东西放去铺子里,整理一下物品。
不想却在门口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胭脂铺招牌是三天前换上的——荣山村胭脂铺,简单好记,盛屏是冲着把荣山村打出金招牌的想法,决定后面开的铺子都要加上这三个字,不过无形之中却给有心之人提供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