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年得意一笑,转头走了,秦昭去寻郑琳琳的身影,见到有些贵女已经不再写字,而是千娇百媚地与青年才俊们交谈,隐约能听到诸如“您怎么二十五了还未娶妻”、“听说您跟三皇子关系好”、“上个月我爹的薪俸为什么少一半”这种话。
视线越过重重人群,秦昭终于找到郑琳琳,却见她和白瑶竟然坐前后排。
此刻一位五皇子近臣走了过来,正要越过郑琳琳向白瑶走去,被郑琳琳叫住。
“罗大人,五皇子怎么没来呀?”
“五皇子忙,第三场考试会来监考的。”
“第三场考试,好像就没有监考可以来回走动的规则了。”郑琳琳话说的隐晦,眼中难言失望。
“但若能最终金榜题名的话,说不定可以进殿与五皇子同殿为官哦。”
后排的白瑶放下笔,皱着眉头听他们二人说话。
“人家不想做官嘛,人家想与五皇子交朋友。”
“郑姑娘,仅仅想与五皇子做朋友吗?”这位罗大人笑道,“郑姑娘的才学名满京城,五皇子也常与我提起您呐。”
“你是说?”
“下官可什么都没说,”罗大人弓身一笑,“郑姑娘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还未待郑琳琳答话,只感到后背被人戳了一下,有湿湿凉凉的触感。回头一看,只见白瑶站在自己身后,正拿着被戳开了花的毛笔怒视着她。
黑色的狼毫,还在滴墨。郑琳琳的衣服后襟处赫然一个黑色的墨点。
郑琳琳尖叫一声:“郡主你做什么!”
此言一出,许多正在攀谈的考官考生纷纷停下来向这里看去,二楼的喧嚣也稍微弱下来。
“罗旻你骗人!五皇子怎么可能看重她?她爹不过一个太医,又除了写诗没旁的本事!他看重的是我!”白瑶怒喝道。
“五皇子确实也很看重您。”罗旻被白瑶如此一扰,额头立刻见汗,开始替主子端水。
郑琳琳方才摸后背,摸到满手的墨渍,此时又见白瑶提起她出身与父亲,腾地火起:“那我至少会写诗,你会什么!”
“我,我替五皇子做过钦差呢!”
“去的戈杭吗,替五皇子做的好事吗?”郑琳琳见白瑶把自己送到枪口上,立刻讥讽。
秦昭本来在看戏,想瞧瞧白瑶能把郑琳琳搞成什么样,没想到她提及戈杭,心里咯噔一声,心道白瑶又得记恨自己了,和解之路愈发难走。
“你这个小贱人!”白瑶闻言更生气,一把推开试图劝架的罗旻,拿着还留着墨的毛笔就冲郑琳琳脸上戳去。
郑琳琳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结结实实被她杵在脸上,留下一片墨痕。
白瑶不依不饶道:“丑八怪!五皇子才不会看上你,而且你爹都死了,你不在家守孝,跑出来想攀高枝,觊觎皇子不忠,罔顾亲恩不孝,不忠不孝之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白瑶这话骂的很有攻击力,郑琳琳怒极,回身拿起桌上的砚台,想向白瑶扔去,若迟疑一瞬,沾了一手墨汁,愣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动作。
虽然自己在京城有名声,也有众多追随者,但毕竟对面是巡南侯的女儿。
吵架和互殴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就算自己已经被白瑶戳了两次,一旦郑琳琳动手,定会被判定为她无礼在先。拜高踩低的事情,郑琳琳如何会不懂,她自己就是个中高手。
旁边贵女多是看热闹的表情,没谁想上来搭把手。二楼的观众停下了喧哗,偌大的考场,此时只看她们二人争执。
罗旻被推开,脸上难掩解脱之意,忙跑到旁边去求助其他考官,无奈一个是巡南侯的女儿,一个是拥趸众多的郑琳琳,没有官员想沾这个腥。国子监祭酒此时也尴尬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搭话。
秦昭叹了口气,再次放下笔,向战场中心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