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了。
郑琳琳和白瑶本就都不喜欢秦昭,此时见到她,更有火上浇油之感。
出人意料的是,陈斯也从临时赌场冲下来,抢在秦昭之前开口:“二位都是金枝玉叶,不好伤了和气。”
“呦,陈大人,”郑琳琳讥讽道,“零花钱不够用,跑来国子监开赌场补贴吗?”
很不礼貌,但陈斯皱皱眉,没有她计较,继续柔声道:“郑姑娘也知道这里是考场,按时通过考试最要紧,有什么小矛盾考完试再解决就来得及。”
“滕小晓怎么没来?若她来了陈斯大人莫不也会蹲在滕博士的桌案旁与她说话?她又能不能完成考试呢?”
秦昭心道,得嘞,方才叶长年在她身旁呆那么久,郑琳琳看见了,定然也被许多人瞧去。
自己还得想办法与他撇清关系,否则叶长年这一门路也会被五皇子封锁掉。
郑琳琳这句话正戳在陈斯心口,滕小晓正是因为她名声作伪一事被郑太医下毒,她此时提起滕小晓,莫非……下毒之事并不是郑太医一人所为,而是二人商议!
想到这一点,陈斯的表情立刻冷下来,又沉声说了一遍:“郑姑娘,这里是春闱,是为皇上生日才办的考试,你别忘了。祸乱春闱会有何后果,怕不用在下给郑姑娘解释。”
话虽是对着郑琳琳说的,但白瑶听到也冷静下来,毕竟巡南侯前阵子刚因为春闱舞弊一事被禁足,自己确实不该在此时闹事,于是没再理会郑琳琳,转身回到座位。
国子监祭酒和罗旻感激地看了陈斯一眼,陈斯点点头,继续回到二楼开赌场,考场上再有交谈声也比方才小了许多。
郑琳琳被人带去换衣服洗漱,片刻后气鼓鼓回来,一直瞪着白瑶,白瑶没再抬头。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秦昭先与叶长年交谈半天,又看了会儿白瑶郑琳琳的热闹,余下时间抄完千字文还是绰绰有余。想到叶长年说干扰考生是他的任务,那就既要让叶长年有完成的指标,又不能显得自己在故意放水,于是认认真真慢慢悠悠的,在考试结束的前一刻收起笔。
是否认真抄完是很快能判定出结果的,至于谁抄的更好则需要仔细检查。考官要查过试卷才放人走,九十位考生里,没有过于分心,完成任务的只有五十余人。旁的不知是钓到了金龟婿,还是拿到官场上的小道消息,都喜滋滋的走出考场。
晋竹影见陈斯忙着数钱,跟他打个招呼就下楼找秦昭,与郑琳琳擦肩而过,差点撞到她,郑琳琳侧目怒视一眼,不知是见晋竹影面容俊美还是如何,目光中怒意消散,转身向国子监后院走去。
京郊别院里。
“叶长年说以后和我们一起,但还是尽量不去找他,毕竟他目标太大。”秦昭叉腰道。
“我今天真的赚了小一万两啊,”陈斯看着手中的银票,“回去得给国子监祭酒送点。”
“郑琳琳考完试,往国子监里面去了,我叫乌鸦跟去看看,有异动会通知我。”晋竹影道。
三人各说各话。
秦昭看向陈斯,眼中略带不满:“郑琳琳自己犯蠢去触白瑶的眉头,你作势拦一拦,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就可以,怎么还把火给灭下去?”
陈斯沉默片刻,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秦昭:“我有目的,得保证她能顺利参加第三场考试。”
“为什么?”秦昭奇道,“哦对忘了问你,陆江去哪了,你不说你负责安排国子监这边吗,等滕小晓醒来发现她没参加考试,我再帮你说什么好话都没用。”
陈斯又拿出一千两递给秦昭:“这个也暂时不能说,问题能解决,你别到她那去告我的状就行。”
说罢陈斯捏着一沓子银票冲向后院,去看滕小晓。
晋竹影转向秦昭,表情严肃:“方才叶长年都与你说什么了?”
“就说愿意加入我们呀。”
“那有必要离你那么近吗?”
“这不是怕旁边考生听到。”
“那他为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
秦昭头上见汗:“你确定他是看的你吗?说不定他是看别人。”
晋竹影笃定道:“我很确定,我见他蹲下之后就站起来要下楼去,被人拦住,他看了我一眼。”
秦昭凑近晋竹影,从下巴向上看着他:“你吃醋啦?为什么要下楼?”
晋竹影脸登时烧起来,不自然地小声道:“我不吃醋,我是谁他是谁啊,我是家属,他一个负责干扰答题的狐媚子……”
秦昭笑了,把手中银票塞给晋竹影:“下次我离他远点,给你赔个不是,我去看看考试规则,要是下一场还像今天这样乱哄哄,感觉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众人吃过午饭就各自休息了,陈斯也没走。因为滕小晓在秦昭这,陈斯追她许多年又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反而有正当理由每天往京郊别院跑。
眼看着又到了要吃晚饭的时间,这一天没什么大动静,前面在查的在等待的各种消息也没有新情况,秦昭百无聊赖的看着阿虫留给她的轻功手册,心道如此宝贝,自己却无心学习,真是可惜。这种感觉很神奇,持续的紧张纠结,突然要过一天相对岁月静好的日子,她反而不习惯。
然而平静只持续了几个时辰,秦昭离开房间出来吃完饭的时候,发现来贵客了。
白瑶坐在餐桌旁,一左一右分别是陈斯和晋竹影。陆风怜远远靠在门边,看着白瑶的背影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