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没人通报?看三人这架势,是已经赌上了,且辛公子跟前的匣子见了底。
这明摆着是关起门来杀熟啊。
韩千君扫了一眼左右两位,欺负他们未来妹夫的兄长,以眼神质问道:“你们好意思吗?”
二公子很好意思,炫耀自己的战果,“喏,都是辛公子输给我的…”
韩千君:“……”
世子爷见她盯着自己跟前的匣子,不知道是炫耀,还是解释,“我没拿本钱。”
韩千君:……
韩千君撸起袖子,把自己挤了进去,“来,我来替你报仇!”
最后的战果,辛泽渊一个人输,三兄妹赢。
韩千君算看出来了,辛公子今日是专程来送‘礼’的,世子爷和二公子‘收’得心安理得。
二公子看到她那吃人的目光,没好气地道:“瞧你没出息的样,人还没嫁出去,胳膊肘便往外拐了,辛公子今岁封了侯,俸禄比咱们兄长还多,怕他养不起你?”
且不论辛家的那些产业,她几辈子都花不完,说完敲了敲韩千君压在银票上的小爪子,“松开,小气鬼…”
韩千君:……
下意识抬头找辛公子告状,居然骂她小气鬼!
辛泽渊一笑,当着两位兄长的面,不好做出与她亲热的举动,轻声应道:“嗯,养得起。”
二公子从她的手指缝里,把她藏起来的一粒银子挖了过去,“听见没,堂堂安国侯,不会短了你侯夫人的吃穿——”
两人在一旁打闹,倒是韩世子想了起来,问辛泽渊,“腿上的伤如何了?”
辛泽渊道:“劳世子挂心,无碍。”
“听范小侯说,去年在长安见过你,还是要好好将养才是。”一个范小侯爷,一个韩世子,还有辛泽渊,三人这一年多来,都是在替皇帝办同样一件事,设计文王入局炸了皇陵,寻薛皇后的身世,应付薛侯爷背后的爪牙,替秦家翻案,每个人的职责虽不一样,但最后的结果是满意的。
至于辛泽渊的本事,韩焦从未怀疑过,他能封侯,都是他应得的。
幼妹能嫁给他,他放心。
辛泽渊恭敬地回道:“好。”
两人的岁数实则差不多,世子只比辛泽渊大一岁,如今辛泽渊娶了他妹妹,昔日同病相怜的大龄青年,成了自己的妹夫,独留他一人承受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向你打听一人。”韩焦突然道:“辛家辛夫人可有一位族妹?”
辛泽渊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问起了这个,摇头道:“家母明氏一族,常驻江南,辛某有两位舅舅,但并未姨母。”
韩焦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应道:“知道了。”
果然满口谎言。
这大过年的,打听谁啊,韩千君好奇地问道:“兄长打听什么人?”
“犯人。”
刑部侍郎打听的人,不都是犯人?
韩千君没问了。
辛公子财大气粗,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送’出去后,方才停了牌局。天色已不早,他得回去了。送了那么多的礼,自然得有回报,两位兄长把送人的任务交给了韩千君。
落了两日的雪终于停了,地上的积雪还不及扫,厚厚一层堆积在院子里,又白又细腻,灯火下如同砂糖,韩千君很少见到这般干净的雪,横竖明日都要被人糟蹋,还不如自己动手,人作势要扑去,打上一个滚儿,辛公子预判了她的心思,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子,及时把人提溜过,“好了伤疤忘了疼,风寒才好多久?”
韩千君没扑成,只捞了一把积雪起来,捏在手里打算做了一个雪球。
太冷了,捏了几回都没成功。
辛泽渊把灯放在地上,弯身抓了一把雪,很快一个圆溜溜的雪球做好了,递到她跟前,“玩一会儿便丢了,别冻着。”
“好。”韩千君捏着雪团,来回在手里打滚。与他并肩漫步往前,脚下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响,辛公子手里的灯盏始终照在她脚下的一寸之地,昏黄的光晕落在白雪上,小小一簇,在寒凉的冬季感受不到半点热量,可就是越看越温暖。
还有一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
很紧张,比去年秋季待嫁时还要紧张。大抵便是世人所说的,越是觉得珍贵的东西,越怕失去。
国公爷夫妻俩也怕,是以,定亲宴都不用办了,直接办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