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巨大福州沙盘的后院书房当中,此时聚集了三个人。君武、周佩,以及心狠手辣爱好杀人的成舟海。君武正在折腾成舟海。
“……他们如今在哪里?”
“便是时时让人盯着,也不可能立刻报过来,按照刑部衙门的消息,一个半时辰前,宁忌在东南的青玉坊杀了大盗卫散花,与鱼王等人救走了名叫年同的匪人……这是蒲信圭正在与陈霜燃抢人。”
“抢得好!”君武道,“鱼王具体是什么来历?”
“只是个市井面上的小人物,本名高兴宗,先前混迹于银桥坊一带的鱼市……”
“那个鱼市我去过。”君武跟周佩搭话,“很乱。”
“是的……”成舟海拱手,“宁忌与曲姑娘在银桥坊摆摊之时,与这鱼王有了些交集,此次让这人参与救人,应该是用他全家在威胁……”
“嗯,他有家人,那就是自己人了。”君武点头,“那成先生你要把他的家人看起来,这样他才会尽心帮宁忌做事……另外,既然小二要获得蒲信圭的信任,咱们是不是可以帮他做点局,我譬如说啊,下次陈霜燃派人行凶,你让衙门的人晚过去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更多的表现……”
“陛下。”成舟海蹙眉,拱手,“恕臣直言,这些都是小事,而且……”
“你不要不耐烦嘛,朕也是关心。”君武偏头望向周佩,告状,“你看,朕不过多问了两句,他就不耐烦,朕怎么说,也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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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佩无奈,噗嗤一笑:“我想,成先生要说的是,真要动手操作,未免着了痕迹。毕竟中间要调动许多人,难免哪个关节就透了风声。”
“微臣也是这个意思。”成舟海叹息拱手,“而且,恕臣直言,宁家的这个二小子,凶得很,一般的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他再凶也是个孩子。”君武皱着眉头嚷,“而且,他不是在过家家,他是跟城里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打交道,随时可能会死的。成先生,你说这是小事,朕不同意,这是小事吗?师父的儿子要是死在了福建——或者朕说明白一点,宁毅的孩子要是死在了福建,左家人怎么看?天下人怎么看?黑旗又要怎么看?成舟海,你不要因为你跟师父熟就不当回事。”
成舟海迟疑了一下:“陛下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我有论点。”君武道,“所以咱们就要拿出陪太子读书的劲头来……”
“陛下啊。”周佩打断他,“您是皇帝。”
“那我的地盘可没有老师的大,吃的也都是人家的剩饭。那他将来打过来的时候,我还想他们饶我一条狗命呢。”
“……”周佩无奈地眨着眼睛。
成舟海退后:“陛下,微臣听不得这等言语,微臣这边,还有许多事情……”
“看,一边说朕是皇帝,一边又不耐烦了。”君武撇了撇嘴,“去吧去吧,你把整个事情的全貌弄清楚一点再来跟朕报告,朕要知道宁小二究竟在干什么,朕要参与进来,也能出谋划策。”
“……是。”成舟海无奈叹息,转身告退,走到门边时,才听得君武又说了一句:“等等。”
“……”他转过身来。
“成先生,这整个事情,你心里有数吧?”
“……是的,臣心中有数。”
“那行了,去吧。”
成舟海离开了书房,关上房门,君武这边抿了抿嘴,喃喃自语:“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却嫌朕啰嗦,朕啰嗦嘛?朕不啰嗦……等到他老了就撤掉他,卸磨杀驴。看他悔不当初……”
一面絮叨,一面拿起沙盘边上的小旗子往沙盘上插。
“这是银桥坊……鱼王的地盘……陈霜燃、大骗子……吞云大清早的去行刺了濮阳……卫散花,死在这……年同,往北边走,跟姓蒲的小傻瓜汇合了,疑似在这……”
周佩也靠了过来,拿着小毛笔,在旗子上写字,陆续插下:“按照刑部和左家的推断,这边的几户,接下来可能遇袭,眼下刑部已经掌握了的……另外我与银瓶合计了一下,如果宁忌真要找机会跟陈霜燃动手、起冲突,那最有可能的,还是城南到九仙山这一带,因为比较复杂,有几块地方,刑部的反应还是不够快的……”
“这都是小事情,皇姐你也去问,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