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云坊大炮,此事我知道……竟然是这样……”
年同听得这番话语,悚然而惊。随后与蒲信圭恭敬地拱手,相互点头。
他懂了。
年同转身离去,过不多时,废宅的旧楼之上又有人出信报,又有几名义士,被人救过来了。
蒲信圭握紧了拳头,暗自赞叹。
数月以来,在与陈霜燃的交手中,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占到了便宜……
……
“姓蒲的王八蛋在背后搞事,卫散花、徐世钊死了。”
午时过了,阳光显得刺眼。陈盐低着头穿过院子,进入房间后跟陈霜燃说起这件事。
房间里陈霜燃正在斟茶,此时微微顿了顿,一旁窗户边调息的吞云和尚也睁开眼睛,望了过来。
“年同呢?”
“他们杀了卫散花,救走了年同。”
“可惜了……年同是艾老的人,原本是可以信任的……”陈霜燃拿着茶杯转了转,“能杀卫散花、徐世钊……钱定中出手了?他不讲规矩,不怕老大人找他麻烦?”
“不是。”陈盐顿了顿,“出手的是九仙山姓孙的那小子,救人的是鱼王,看起来,他们都跟姓蒲的联手了,按照向永勋的说法,那少年斩杀卫散花时,刀法极其狠毒,含怒出手,将卫散花的头、脸、上身都劈爆了,若非官兵赶来,他恐怕还要当街再多砍几刀……”
“含怒出手,有这么大怒吗?”陈霜燃蹙起眉头,“不过是九仙山下招呼打得随意了些,我不曾寻仇,他怎地如此心胸狭窄!”
“自昨日起,江湖上便有些奇怪的传言,我有些猜测。”陈盐道,“按照向永勋所言,关于前日怀云坊的炮击事件,绿林间一直有人说,是咱们出卖了这姓龙、姓孙的两兄弟,到得今日,他感觉这传言并不寻常,很可能是姓蒲的故意放出,而再看这孙悟空与蒲信圭的联手,以及对咱们的敌意,恐怕从头到尾……咱们都小看了姓蒲的。”
陈盐说到这里,陈霜燃眼前一亮,明白过来,她用茶杯轻轻敲打桌面,一旁的吞云双手抱胸,也是恍然。
“难怪……昨晚本座见他杀去公主府,有心惜才,要救他一命,他却对本座是那般态度……原来是将杀兄之仇,算在了咱们头上。”
陈霜燃道:“咱们本就想告密,然而晚了一步……”
“如今看来,倒可能是蒲少爷快了一步。”陈盐道,“那少年前日从公主府脱身,昨晚又去行刺,后来还完全不顾及大师的救援,从这里就能看出,当时他已有了同党与退路,而且也已经笃信了怀云坊的事情是咱们的告密……能够如此了解我们,且提前布局的,看来也只有蒲少爷。甚至有可能,秘是他告的,人是他救的,话也是他说的,如此以来,这出借花献佛,就力打力,还真是漂亮……”
陈盐原本看不上蒲信圭,这时候意识到对方可能并不简单,话语之中反倒尊重了一些。
陈霜燃想了想:“与朝廷的厮杀在即,风声鹤唳,此时出头揽事,还是蠢货。”
吞云也想了想,道:“与那少年之间的误会,还有那尾什么凑热闹的鱼,本座可代为处理一二。”
“大师要杀了那小子?”
“本座惜才,不欲多造杀孽。”吞云道,“但最近与这少年的两次接触,似乎有些太过仁慈,未免令其自大。本座可以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什么鱼王或者杀了姓蒲的,他自然明白本座手段,到时候我再将告密的真相说给他听,他纵然不信,也会心生疑虑,前去证实,那将来,或许便有说和的一刻。”
吞云慢条斯理的说完这段,身形一动,消失在了窗口处,陈霜燃愣了一下,方才伸手。
“别杀蒲信圭啊……他那么努力……”
她喃喃道。
……
“所以,到得如今,蒲信圭已经上当了……”
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