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虞辞其实不太明白自由是什么。
是旅行吗?
她带着虞佩念行过无数山川河岳,淌过大漠雪山,看过凌晨四点的日照金山,看着深宵的极光飞掠,看着海面飞鸟捕食,见过万物生命,可心里的孤独却从未消减过。
她想,原来外出并不算自由。
那是吃喝?
于是她品鉴美食佳肴,地方风情。
从浙江到德国,好吃的难吃的都装进肚子,咽进胃囊,身体满了,心依旧空着。
那是穿衣?
她赤裸着身体下水游泳,鱼群吻过她的身体,海藻触碰过她的头发,水波比母亲还要温柔。
她上岸仰倒,蜷缩身体拥抱虞佩念,哭得撕心裂肺。
她想,失去母亲,她不会自由。
虞佩念似乎一定要教会她失去这一堂课,自她离开后两年从未到她梦里去找过她。
虞辞离开港岛,一个人远行,天冷加衣,肚饿吃饭,每到一个地方就向霍励升寄出一封书信。话他自己很思念他。
霍励升每每看着她寄来的书信,都会一个人在书房坐上很久。
他的手指在纸页上的娟娟字迹上一点点掠过,像是用体温亲吻墨迹背后的爱人。
魏瑥颂曾问过他何必呢。
何必让她远走呢?
留在港岛,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霍励升抽完三支烟,又要去摸第四只烟,宝桂摁住他的手,说霍生,够了。
他停顿下来,好半晌才说,心不自由,那就不是自由。
魏瑥颂问,那什么才是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