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留在这里,的确有些目的。
男人和女人需要相处多久才能生出情愫,李青说不准,但他能说准的是,他确实被陶桦这样一个,满身写着故事的女人所吸引了。
那些曲奇的经历,在她身上刻画的都是奇幻的纹路,陶云然作为她的儿子,必定不能了解。
她也没有因此老去,而是在荆棘林里独树自己的风骚,不看世人的眼光,不听世俗乱言。
李青很坚信,但凡识得她内心的坚韧与力量后,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迷住的。
或是尊敬,或是崇拜,或是向往,或是……爱慕。
他和万峥就是其中二人。
“同你母亲说了一些话。”李青说。
陶云然有点反感,“说什么?”
李青从台阶上,朝陶云然走下来,仅仅几步,陶云然从中见到了他的一种老练与老成,已然也是另一番模样。
李青道:“这小半年来,我才知道有些人的经历,可以这么孤胆,可以这么无畏,可以如一叶小舟破在风浪之中,乘风抵达到所向往的国度。”
“这样的人生,犹如一幅多彩的画卷,每一笔都是独一无二无尽的故事,它需要有人去欣赏,而不是掩埋在岁月里。”
陶云然不想和他咬文嚼字,“所以呢?”
“我想带你母亲走。”
话音未落,陶云然往前逼仄一步,险些上手去扯了他的衣领,各种骂人的话,已经抵在了嘴边。
登徒子!觊觎谁不好,觊觎他的母亲?
所谓的常伦呢?
陶云然不是不懂这世上存在各种可能,他断案审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什么没见过?
可偏偏这件事在李青和母亲的身上,就有些难以接受。
李青见他的反应,倒是笑了,也是早猜到了他会这样。
陶云然这人,他的规则挺多的,一旦破了他的规则,就会让他抓耳挠腮,些许抓狂,就像此刻。
李青见他这样,面上的笑很有几分故意逗弄,“我觉得你应该为你母亲着想,她的年华正好,也需要一个与之灵魂相近又契合的伴侣,走下一段人生。”
陶云然脸是绿的,双拳想握又不知该不该握。
确实,他所固有的一种规则在崩塌,很让他抓狂。
“你,你……”陶云然不想叫他爹,“你走,你今晚就给我收拾东西就走,不然我参你一个渎职,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别这样,小然,好歹咱们也是共过患难的,关系也是挺近的。”
陶云然拳头握上了,这声“小然”注定了他们从此,割袍断义!
“走!别让我再多说一句!”
话音才落,前头的屋门开了,成嬷嬷出来喊了声,“少爷,夫人让你进来。”
陶云然:“……”
一口气压了下来。
李青顺势也回头看了过去,烛光摇曳的屋中,他看的是倒映在屋中绰约的影子。
从京城回来的路上,李青就已经同陶桦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那时他从陶桦的眼神里,看到了怦然一动的瞬间,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矜持,未作任何回应。
方才李青又去问了,她一声“多谢”拦住了在她心里叛逃的心思。
李青懂了,也是这一刻,觉得没有必要再打扰了。
人生历练到如此,再生出情愫去爱一个人,很难了,陶桦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