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并未觉得一个哥儿必须生孩子,可今日他突然对自己的残缺产生了窒息感,面前是他两情相悦的爱人,他会不会因此痛苦为难。
虞钦惯有的面无表情,言语冷淡。
而安十乌脑子里还是一阵雾蒙蒙,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无意识抓住虞钦放在被子上已经重新微凉的指尖。
怎么能有一个男人用严肃正经的语气说出自己以后可能生不出孩子的话,他和虞钦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没发现他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安十乌脸上的神色过于震撼复杂,李大夫在心底幽幽叹息,拎着药箱悄悄退出了屋子。
虞钦反握住他始终滚烫的掌心,心底却止不住发沉:“你……”
他动了动嘴唇,没有人会不在意子嗣,哪怕安十乌如今是真的对他有喜欢,他或许会压下心底的在意,那以后呢,他会不会有一天后悔。
“你就是死也只能在我身边。”虞钦是绝不允许他后悔的,他从不接受别人辜负,哪怕是安十乌都不行。
虞钦玉白清癯,说出的话却无端带着几分阴鸷狠厉,安十乌终于回神,好好的清贵公子偏偏作出一幅黑化的反派模样。
安十乌没觉得害怕,反而新奇不已,他双手合拢,将虞钦的手捂在掌心:“你真的没事吗?我总觉得李大夫不靠谱。”
安十乌觉得虞钦脑子烧糊涂了。
虞钦微微一怔:“李大夫自小为我调理身体,他的医术很不错,从前再严重的伤我都受过,这确实不算什么。”
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安十乌他第一个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心底积压的戾气消散了几分。
安十乌看着他又渗出血迹的手腕,帮他重新换了药,期间虞钦一直神色淡淡,仿佛这几指长的割裂不是在他身上一样。
这是安十乌第一次意识到虞钦对自己的狠,也模糊的触摸到虞钦过去的事迹,或许他身世的牵扯确实让他背负了许多。
他不想揭人伤疤,于是问了一个自己实在好奇的问题“子嗣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你……”。
虞钦心下一揪,掌心死死攥住身下的锦被,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他却毫无所觉。
他目光直白,安十乌难得的不好意思,到底是好奇占了上风:“你们哥儿真的会生孩子吗?可我觉得你和我的身体结构似乎没什么不同。”
虞钦沉默了半晌:“你就是想说这个?”
安十乌点头,虞钦看着他认真道:“也许以后我无法生下你的子嗣,安十乌既然你是我的男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再去纳别人。”
安十乌自然点头,他倒觉得有没有子嗣也没有什么。
在现代的时候很多同性伴侣也不会生孩子,所以安十乌原来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些,或者说他潜意识已经将他们和原来的同性爱人挂上了等号。
但从虞钦的反应来看他显然很在意这件事情,安十乌也就收齐了不以为意的态度。
他脱掉鞋袜,躺上床,盖上被子,将虞钦抱进怀里,紧紧握住虞钦的手,郑重其事道:“我早就想过了我们的以后,这其中并没有孩子的计划,显然他在我这里不是必须的。”
“虞钦,我是个自私的人,传宗接代那样的事情我不如别人那般在意。而且哥儿生孩子或许会很危险,就算是你想要孩子我都要考虑很久,损伤大人的风险太大了。”
虞钦看着安十乌,轻轻眨了下眼睛,他似乎没有听懂安十乌的话,可身体却下意识贴向他。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动作,只有两颗心带着同样的节奏跳跃,半晌虞钦沙哑着声音,在安十乌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红烛帐暖,一夜春宵……
第45章第45章百姓
翌日清晨,依旧是好天气,一场秋雨,扫去了众人心底的阴霾,就连空气中都带着雨后草木清新的气息。
安十乌清醒的时候,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旁边的被窝里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余温。
原来哥儿的身体真的和一般男子不同,安十乌摸了摸喉结竟有些莫名回味,随即反应过来,脸黑了一半。
虞钦确实没什么大碍,他看似消瘦,身体素质却好的吓人,一整晚他仿佛吃了兴奋药似的竟磨着安十乌痴缠了半宿,昨夜那些病痛似乎只是安十乌的癔想。
他仰着头,盯着帐顶愣了一会神,这才慢吞吞坐起身,穿上衣服下了床。
墨竹听见动静,端了洗漱的东西进来,“郎君,早膳已经在外面摆好了,您洗漱完就去吃吧。”
安十乌心不在焉的接过布巾,擦了一把脸,仿佛随口问道:“钦哥呢?”
嘴上说着没事,他到底是有些担心。
墨竹朝窗外看了一眼:“大约在门口应对那些百姓,今日一早上下人就发现门口有多水果、鸡蛋、还有鸡鸭鹅那些东西。”
“昨夜大人领着百姓求来了雨水,大雨下了一整夜,将地浇的透透的,一个月后咱们的粮食就能丰收了,百姓也不知怎么听说大人为求雨受了伤,纷纷拿来家里的东西给他补身体,门口现在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