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突袭的人数不过三十人,可营中的守卫却有千人,几十倍的敌人在面前,纵使他们各个武功高强,也遭不住这种打法。
众人杀红了眼,身上早已被血液浸透,可守卫源源不断地扑上来,他们也已接近力竭。
再无人接应,他们就要撑不住了。
“放下武器!你们的太守已被我杀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季竹心一手拎着乌陈二人头颅,一手向着空中放出了信号弹。
“咚……咚……咚……咚……”
士兵们见太守已被枭首,也纷纷放下了手中武器。
他们本就为了养家糊口才来的这里,又怎会拼死抵抗呢。
只是……
守卫们低着头,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丢了性命。
顾询墨本就时刻在等着接应,所以在季竹心发出信号弹的那一刻,她已率军淌过了河岸。
不过片刻,顾询墨便到达了营帐,控制住了敌军。
“没事吧?”
“没事,小伤。”季竹心的外衫被割破了几块,血液从破口渗出,脸上的血液也未擦净,可她还是不以为意地对着顾询墨笑道。
“大家伤亡如何?”
“……”强撑的笑被顾询墨的询问击碎,季竹心沉默片刻后,一字一顿道,“岳茯苓……孟仓……死了,其余还未统计。”
“她……死了?”
顾询墨不敢相信,那个玩世不恭却又心怀正义的姑娘,竟这么容易丢了性命。
“是……我的错……”季竹心说着语气便哽咽起来,“若不是我躲开了……乌知节掷来的长剑,那剑便不会……刺穿她的喉咙,明明……明明我已经把她救回来了……”
“不是你的错”顾询墨环抱着她,安慰道,“那日我见乔乔遍体鳞伤时,也曾怨过自己,若不是我执意要将陈牧送洛阳问罪,便不会让她伤至如此……”
“可怨自己又有何用,乔乔受的伤是真的,一味怨自己也换不回还未受伤的乔乔。”
“所以,尽快捉拿陈牧才是最佳选择。”
“如今岳茯苓之死,罪在乌知节,你只是没来得及救下她,并不是害她身死的罪魁祸首。况且,你既已为她报了仇,便不该再沉湎在后悔之中。”
“话虽如此,可……”季竹心还记得那血液喷溅在脸上时的慌乱,“若不是我躲开了,她也不会死啊。”
“可你想过吗?没躲开的话,死的就是你了,你难道有几条命吗?”顾询墨有些生气道。
“是……是啊。”季竹心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来了这个世界几年了,却都是当它是个全息游戏一般体验,全然忘记了自己这条命是真实的。
若她在这里身死,便是真的死了。
“所以不要在怪自己了,你已经为她报仇了,为今之计,就是快些解决水患,等来日回到洛阳,再为她的家人送些补偿……”顾询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对方神情恍惚,便再次劝道。
“好……”
顾询墨回到太守府后,便将此间情况去信告知了康元帝。
十皇子仅仅一日一夜便平息了乌知节攻城一事,引起了朝中一片哗然。
官员们的天平也终于有了新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