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宜看向范成业,问道:“范公子是一个月前来的京城?”
“正是。”
“范公子老家是哪的?”
“就在京郊,不过学生祖上原是京城人士,奈何家中败落,这才搬去了京郊。”
听他提起祖上之事毫不避讳,何湘宜猜得出他也是个内心强大的人。
“来松涛书院一个月了,可曾习惯,可有交到什么朋友?”
范成业起身接了谢祺递过来的茶水,这才重新坐下说道:“院长和夫子都对学生很好,没什么不习惯的,也交了三五好友。”
何湘宜又笑着问他:“怎么只交了三五好友?这松涛书院的每个学生都是万里挑一,还不能入范公子的眼吗?”
“不不!人之相交,贵在择善而从,良朋益友如明灯照路,引人向前,损友恶交则如暗礁隐水,使人迷航!所以交友之道不在多而在诚,不在广而在深!”
他说这话的时候谢祺一直在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随即又看向何湘宜,似乎在无声询问何湘宜他答的如何。
何湘宜不置可否,这个范成业长得好,学识好,谈吐也好,就是家世不好。
兴许这世上真有一种人,与权贵结交并非是为了贪图权贵,只是单纯觉得知音难觅,满腔真情……
可与他在一起的不是普通权贵,而是谢祺。
谢祺自幼丧母,生性敏感,如今又寄宿在舅舅家里,从来到京城就一直没什么安全感,偏生她性子又极为要强。
若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愿意为她付出真心,呵护关怀,她很难不去联想和这个人成亲,然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是什么感受。
兴许她还会迫不及待的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将自己所有的遗憾弥补在这个孩子身上,相当于是变相安抚了年幼时的她一样。
这样的谢祺真是太好拿捏了……
不过何湘宜面上不显,和他二人聊天的时候拿他们和其他学生一样看待。
直到要告辞的时候,范成业才问何湘宜,能不能在下学后和谢祺留在书院写策论。
何湘宜问谢祺要留下吗,但谢祺如今真的变了许多。
她坦然说道:“听舅母安排。”
她便无奈摸了摸小腹:“我才回京,又有孕在身,家里许多事情都要让祺姐儿帮着分担打点,不如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
谢祺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不过她也没有忤逆何湘宜的意思,顺从点头应下。
而范成业也表示理解,并未强求。
谢祺和范成业一走,何湘宜就问流萤:“你觉得这个范公子如何?”
“奴婢觉得这范公子挺好的,不像坏人。”
“确实不像坏人……就是太巧了……”
流萤不解:“什么太巧了?”
“你派人去一趟暖香楼,让楼主给我查查这个范成业是什么来路。”
“是,奴婢这就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