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下,关荣泽不得不带着关天奇给叶絮道歉,然后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自己那桌。
见祝诗雨非但没有半点担心,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关荣泽有些绷不住了,低声呵斥:“你怎么回事?有你看着还能让他跑过去丢人现眼?”
祝诗雨冷笑一声,说道:“腿长在他身上,他想过去,我还能拦着他不成?”
“这是你的孩子,是咱们家的长子。你怎么能这么放任他不管?日后咱们家还得靠他撑起来。”
祝诗雨冷笑意味更甚,嘲讽道:“我的孩子,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凭什么要给别人养孩子?你看叶琼她自己管过她这孩子吗?”
关荣泽对关天奇虽失望透顶,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品秋当初怀的男孩流产后,关老夫人又给他找了几个妾室。
但当时因为仕途受阻,又遭家里变故,整日胸闷气短,只能靠喝酒来消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因而一直没怀上。
即便之后有一个怀上了,全家视若珍宝的捧着,一直到生下来,但孩子五官长开后,却发现和关荣泽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品秋对那妾室早已不满已久,顺藤摸瓜找到了她与一男子频繁往来的证据。
随后甚至告发这两人私通滴血,认亲之后,证实确凿,与之私通的那个小厮,不再隐瞒,坦白交代了两人原本就是一对恋人。
但过了一辈子贫困的日子,就想通过这种办法,从侯府捞钱,还能让侯府帮他们养孩子。
得知真相后的关荣泽,气的险些背过气去,缓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那女子和她腹中的孩子自然不必多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关荣泽自诩自己是侯爷,是皇亲贵族一样的存在,又怎会在乎籍籍无名之辈的性命。
女子在被打死时,浑身血迹,声音凄厉如怨鬼。
“我诅咒你关家断子绝孙!全家不得好死!”
而后像是这句诅咒应验了,关家这两年,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无法再添丁。
一直只有关天奇这一个男娃,以及祝诗雨生下的闺女关雎。
不过现在的祝诗雨就像个疯子,她时而表现的很爱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哄弄。
时而又似是精神失常,将孩子摔在地上,凄声咒骂:“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孩,为什么又是闺女?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多苦,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这毕竟是关荣泽第二个孩子,即便是闺女,他也心疼不已,不敢再将孩子交给她带,于是送去了老夫人的院中抚养。
如今的祝诗雨,刻薄、冷漠、毫无人性,简直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天差地别。
关荣泽不想与她争执,以免更加丢人,他只是望向叶絮那处。
叶絮坐在上座,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矜贵又疏离,恍若成了他触碰不到的明月。
他有些难以将她和曾经的叶絮联想在一起,在他的印象里,叶絮似乎什么时候都是灰扑扑的,连带着对她的记忆也是灰扑扑的,没有叶琼半分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