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河边,整个人好似寂寥的孤鹤。
“当时孤便知晓事有蹊跷,但未能抓住他的把柄,”边无垠垂眸看着河流的深处,像是对冤死的魂魄忏悔,“却没想不过半月……”
魏溪龄看着此刻的边无垠,这才知晓为何他会说晚一天都或有变数。
才知为何他会这般着急,只怕担心再次错过了时机,也怕百姓再一次无辜受难。
其实若非是密探多了一份心眼,寻常百姓只会将这些桥梁的坍塌,当成是今年暴雪引起的意外,无人会去深究。
此前她还觉得他冷血,不顾百姓死活,此刻想来倒是她对他的误会了。
翌日一早,魏溪龄便跟着边无垠出了城,两人随着谛声,亲眼瞧见那些断桥碎石如何被扔进了江中。
滔滔江水,就这般淹没了所有痕迹,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湮灭。
若非边无垠果真乘船而来,恐怕是没能瞧见这些的。
回城后,已近晌午,魏溪龄肚子已然饿了,瞧见了一个包子摊,她停下了脚步,递给了摊主一个铜板,挑了一个香芋馅的包子。
她掰开了一半,里头饱满的香芋露了出来,香味扑鼻让她食指大动。
没想到随便选的小摊,用料竟也如此扎实,她吃了一口,终于安抚了肚子,尝着不错,就将剩下的半个递给了边无垠。
边无垠心中还在筹谋,无意识间已顺手接了过去,垂眸瞧见是半个包子,迟疑地看着她。
“我尝过了。”魏溪龄扬了扬手中的半个。
言下之意不过是,她替他试了试,没毒,可以吃。
不过见边无垠未动,魏溪龄又问他:“你不饿吗?”
她睁着纯澈的眼眸看着他,边无垠眉眼渐渐展开,咬了一口,尝了尝,说道:“嗯,尚可。”
好客套的评价。
魏溪龄不理会她,大步往前走去,边无垠默默在后跟着。
回到客栈,谛声前来汇报进展,直到结束了,边无垠才发觉魏溪龄出去了许久未归,直到深夜还是未见她踪迹。
此时才得暗卫来报,“她在常录府衙,在盯着方习治。”
边无垠一脸无奈。
直到夜半,边无垠才听得窗户有些微响动。
暗卫未拦,不是她又能是谁?
他坐起身,看着那扇窗一点点被拨来,而后悄悄爬进来一人。
魏溪龄一条腿跨进窗户,却突然瞧见床上的人已坐起,悄无声息地正盯着她看,她差点没被吓死,她坐在窗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声问他,“你怎么就醒了?”
边无垠已经走了过去,将魏溪龄从窗沿上拉了进来。
“你是不是忘了,不经我同意,不能擅自行动。”他冷着脸质问。
“我没有擅自行动,不是你安排的吗?”她踮起脚跟,在他耳旁轻声道:“我去蹲守方习治了。”
夜深人静,一点声响都极为清晰,魏溪龄这才说得谨小慎微。
可她的突然靠近,耳边轻微的热气,让他僵住了身子,一时之间,心中那点怒气已不见踪迹。
他一眼不错地看着她,见她仰起的小脸上,是藏不住的雀跃,“你可知我发现了什么?”
月光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比过耀眼的繁星,“一条暗道!”
“我发现了一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