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快黑了,我的心猛地揪紧。
“您回去吧。”我冷冷地说,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伯母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摸索周围的环境。
我的手指首先触到了熟悉的剑鞘,那冰冷的触感给了我些许安全感。
接着我找到了床上的棉被,把它裹在身上。
靠着椅子坐着,虽然看不见,但我必须保持清醒。只要不入睡,就不会进入梦境。
我将剑藏在棉被里,把玩着手中的剑柄,感受着上面的纹路。
这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我唯一的武器。
只要苏文君出现,我一定将他剁成肉泥…。
我靠着椅子,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随着时间推移,疲惫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不…不能睡…
每当眼皮开始下沉,我就狠狠掐一下手臂,或是用剑鞘轻敲地面让自己警醒。
可是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不知不觉间,意识还是开始模糊。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九日梦境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这是哪里?
我观察着四周,嘈杂的人声充斥着整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酒水的气味。五颜六色的灯笼在头顶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这是一个赌场吗赌徒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骰子碰撞的声音、筹码摩擦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我飘在半空中,目光扫过喧闹的人群。
烟雾缭绕中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形形色色的赌客挤在这里,有的衣衫褴褛,有的锦衣华服,但他们的眼神都同样狂热。
瑶瑶为什么会来赌场?
难道苏文君口中说的黑市就是这里?
“瑶瑶姐,你刚才也听到了,那颗丹药太贵了,咱们还是在这里碰碰运气吧。”
苏文君的声音在我耳中异常清晰,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瑶瑶和苏文君正在一个赌桌旁,我记忆中的妻子从来不会涉足这种地方,甚至讨厌这种地方,想必如果不是为了我,她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赌场昏暗的灯光下,瑶瑶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是那种难以言说的媚态。她不安地环顾四周,仿佛一只误入虎穴的美丽羔羊。
苏文君站在她身旁,佝偻着身子,满脸褶皱的脸庞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他的手里握着几枚筹码,“瑶瑶姐,你就随便选一个吧。”苏文君的声音刻意压低。
瑶瑶显得局促不安,她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我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那个英姿飒爽的妻子此刻竟像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咦?小文君,这位美人是谁啊?”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凑了过来,油腻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故意用美人这个词,语气中充满了轻佻。
“这是我瑶瑶姐。”苏文君挡在瑶瑶前面,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强硬。
“哈!原来是姐姐啊!”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怪不得生得这么标致。不过…”他上下打量着瑶瑶,“怎么有你这么个歪瓜裂枣的弟弟?”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哄笑。瑶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人群挤得无处可退。
苏文君的脸色变得铁青,但他什么也没说。
“来来来,这位小娘子。”准备摇骰子的伙计是个年轻人,脸上看似和善的微笑着,说道:“随便押一个,保证让你赢个盆满钵满。”
我静静地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庞,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瑶瑶显然也被这句话蛊惑,在苏文君的怂恿下随意指了一个位置。
“四五六,大!”年轻人的声音陡然提高,“小娘子运气真不错,这就赢了!”
他的手下动作很快地将赢得筹码推向瑶瑶。我能感觉到瑶瑶的情绪开始发生变化,那种焦虑不安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取代。
“再来一次…”苏文君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又一次随意的选择,又一次获胜。年轻人的眼神越发炙热,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