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没有离开,一直站在殿外,神色僵硬,那挺直的背脊颓了下去,像是打了败仗,再也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
岳冰烟从来没有看过裴钧这般模样。
之前裴钧知道裴言的存在时,虽然很不开心,可没多久也就接受了。
如今,却像是忍受到了极致,对沈绵慢慢绝望。
是啊,这世间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还有其他男人呢。
就算她是女皇又怎样,只要生下皇子,她就会下台。
到时候她定会下场凄惨。
岳冰烟仿佛看到了那样的场面,眼里闪过一抹快意,再看向裴钧时,她壮着胆子上前。
她试探叫出声:“裴钧。”
裴钧没有什么反应,她继续道:“两年前,我就问过你,她值得吗?”
裴钧眼皮动了动,神色似乎有所变化。
岳冰烟以为自己说动了他,眼里露出窃喜,“前有裴相,现在又有鲜卑王,未来还会有很多,你能接受得了吗?”
“裴钧,我还爱着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的,我永远都只会爱你一人,永远也不会有二心。”
她伸出手,学着沈绵对他笑得很是温柔,缓缓伸手想要去牵他的手。
就在她快要牵到之际,忽然一道寒光闪过,等岳冰烟反应过来时,她的整个右手都被裴钧手里的剑整齐切掉。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手,以及喷血的手腕,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凤阳宫。
裴钧手里的剑抵在她脖颈之间,黑眸危险地眯起,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弧度,“她再不好,也比你这个蛇蝎心肠,不知感恩的女人好过千百万倍!”
裴钧的眼神让岳冰烟觉得恐惧,她捂住流血的手腕,顾不及疼痛,吓得不断往后退。
“我不敢了,奴婢……奴婢不敢了,将军饶命啊。”
裴钧心里原本就一团怒火,眼下被刺激到了极致,扬起剑就要将岳冰烟杀了,紧闭的殿门在这时开了。
“裴钧。”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裴钧顿住,缓缓回眸,看见沈绵和裴言一同出来。
看着他们如此温情,裴钧心脏一疼,不再看她,继续冷冷的盯着岳冰烟,眼神却没有聚焦。
岳冰烟的话,他又何尝没有想过。
这两年,只有他和裴言,他以为再也不会有旁人,没想到慕容浔来的如此猝不及防,而她竟然为了他破了例。
以后又会有谁?
他不敢想,只是想想就觉得呼吸困难。
沈绵看向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吓得半死的岳冰烟,睨向一旁的李总管,“看来,她是学不乖了,把她拖下去,好好查查,她说了什么话,这么惹将军生气!”
李总管赶紧让人将岳冰烟拖走,又让人迅速打扫好血污的地板。
沈绵看向背对着他似乎很生气的裴钧,让裴言先回去后,才走向他。
沈绵看着他紧绷的脸,“还在生气吗?”
裴钧没说话,依旧气鼓鼓的样子。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却被他避开。
沈绵便没有再继续,她的声音冷了,“是跟我进去说话,还是在这里?”
裴钧眼睫轻颤,眼眸慢慢聚焦望向她。
她离他的距离有些远,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复以往温柔,冷得伤人,仿佛只要他不愿意进去,她就要与他一刀两断。
这个想法,让裴钧心里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