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不是普通人日常能接触到的物质。
此时医生们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匆匆赶来将患者抬到病床上,手忙脚乱的为他注射药物。
罗似乎对他非常关心,抱着刀站在墙角等待他醒来。
“你醒了?报一下名字年龄家庭工作地址……”
“杰克,今年34岁,在奥马利矿场做矿工,谢力特街139号……”
医师正在记录的手突然顿住。圆珠笔尖在纸面洇开墨团:“我怎么记得昨天也有个谢力特街的病人被救护车送过来了?也是差不多的症状。”
握刀的手猛地收紧泛白。
“医生,”罗突然发声,“你说‘差不多的症状’是怎么回事?”
目铃猛地转头望向自己的船长——他的眼里是浓重的阴霾。
没有人比他们俩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多年以前,一个叫做富列凡斯的城镇,人们在为它美丽的珀铅如痴如醉的同时,伴随矿物挖掘挥发的剧毒也悄无声息侵入了每个居民的体内。
生命随着那白色城镇一起凋零,唯有一个男孩怀着满腔仇恨存活。
雪白的珀铅,银灰的钇矿,世界竟有如此巧合吗?
这座国家就像埋着一颗巨大的炸弹,其上被假象掩盖:
人们所看到的繁荣是假象;被民众爱戴、带领他们走向“幸福生活”的国王是假象;克里欧涅尊崇的“善良正直”的杜夫达拉先生也是假象——所有的上层权贵沆瀣一气,用底层人民的血换取黄金铺就的阶梯。
“所以,我们一定要向所有人揭露这些贵族们的丑恶行径!”
她最讨厌,这种权贵吃人血馒头的戏码了。马哈雷特役使着奴隶,杜夫达拉和国王欺骗着百姓。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一些人要为另一群人的贪婪失去自由乃至生命?!
目铃目光灼灼地望向船长,有着类似经历的他,一定能感同身受的,对吧?!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嘁。”罗突然重重嗤了一声,“别傻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单薄的仅有五人的海贼团去和整个国家机器作斗争?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这么做。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愚民盲目地相信着他们的王和矿场主,这些人绝不会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词。世上有如此多的国家湮灭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中,混乱的北海尤甚,伊特厄姆也只会是其中一个。
“你说什么?”
只怔愣了一瞬,目铃的暴脾气就被“磳”地点燃,她踮起脚尖恶狠狠地抓住罗的领口,双眉倒竖,控制着音量却没有压抑尖锐的音调:“特拉法尔加·罗!这种时候就不要维持口是心非的人设了!你问问自己的真心,你是真的不想救这个国家的无辜人民吗?”
……你是真的,不想拯救曾经弱小的自己吗?!
罗也恶狠狠地盯着目铃,红眸和金瞳几乎要在空气里对撞出电火花。
夏奇弱弱地插进来,和贝波一起面露祈求将两人分开,劝他们不要吵架。
罗收回视线,环望一圈:
那个疑似中毒的男人还在担忧生病请假会少去好几天的工资;
医生护士们还在竭尽全力挽救生命。
——目铃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腔热血上头,想做一些愚蠢的事。
——只是船员犯蠢,船长也不得不给她收拾烂摊子罢了。
罗冷冷问道:“布里克尔·目铃,你想过要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