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门买卖才到谈价的阶段,甚至价钱还没出,即便是不同意做,也不该是这个脸色吧。
张小虎可不管她心里的盘算,“你这是打算把我家的山头承包了,我们算是看护吧,不得给点儿银子?”
盛屏认为这是合理的,“是要给的。”
“我们夫妇日子难过,平常用些花草果子没问题吧?”
两个人又能用多少?
“没有问题。”
张小虎这才道:“一座山一年十两银子,三座山就是三十两银子,再加上一年的看护费一共三十五两,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他把手背在后面,抬着下巴,眼睛往下看着盛屏,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
盛屏没觉得他嚣张傲慢,反倒认为这个人无端有些可爱,有种气急想笑的感觉。
三十五两银子,这根本就是天价。
“既然你不愿意做这门生意,直说便是,何苦做出这副姿态来?”盛屏冷下脸来。
张小虎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你肯定是看我家的胭脂水粉制得好,怕我们抢你生意,想法子要把我们赶走,你的这点儿心思全写脸上了,别打量我是蠢蛋,我明白着呢。”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盛屏无语至极,但能得见这么些花,属实难得,这直接关系到香露是否能早日生产,她还是想要好好的争取一下。
“你高价卖我胭脂水粉,我可有回嘴?你自己心肠黑,就以为人人同你一般吗?”
眼看着张小虎脸色愈发难看,盛屏明白跟他是说不下去了,她把门打开,对一直站在门外听动静的张李氏道:“你相公提出的要求我都能答应,只是一年我最多给十五两银子。”
张李氏正要开口说话,门啪一声重重摔了一下,许是这门本就不结实,竟然脱落了掉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盛屏吓得心一抖,表面上倒还镇定。
张小虎指着盛屏的背,“我心肠黑?你以为你有多好?这些花草若非我和我娘子每日风吹日晒的打理,能有今日?你要真这么有本事,干脆买了去。”
盛屏不当回事,侧身觑着张小虎,“多少钱?”
张小虎脸色几变。
盛屏继续追问,“今儿个我就把你家这几个山头买下来,你说多少钱?”
张李氏夹在盛屏和张小虎中间,急得很,不明白两个人怎么都这么大火气,但是她心里却有一道底线。
“这山我们不卖。”
盛屏回身看张李氏,“我诚心同你们做生意,还请你们也拿出诚意来。”
张李氏点头,“这是自然,三十五两确实太高了,可十五两也的确少了些,不瞒娘子,花草打理不易,我们一年到头也仅仅挣几个辛苦钱,往年卖干花、石榴,也能有十来两的收入,不若你再把价格提一提?”
盛屏本以为张小虎要跳出来反对,不想他却在张李氏威严地目光下,甩袖走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张李氏欲言又止,终了还是回头继续跟盛屏说话。
“娘子别怪,我相公倒也没有恶意,这买卖我能做主,劳你再抬抬价。”
盛屏不耐烦跟张小虎说话,但对张李氏印象很好,也许是可怜她人到中年,经历丧子之痛,她觉得只要不亏本,做一回冤大头只当是积德行善了,“我说过了,只要你诚心同我做生意,开了价,我不还口,你相公要三十五两银子,没问题,只是正几座山日后打理上还请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