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对年轻母女,她们对胭脂水粉兴趣不大,倒是多看了两眼柜台和地上的花,不过在看到精致的小瓷瓶和小瓷盘后,眼里明显有了几分愉悦。
不等喜儿再多说两句,她们就买了两罐胭脂。
这是开店的头一单,喜儿在账单上珍重的记录下来,脸上的表情是遮掩不住的高兴。
盛屏甩开满脑子的弯弯绕绕,打起精神来等候客人。
可惜一天下来,进门不过十来人,消费仅有三个人。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盛屏没太多情绪。
卖胭脂水粉的小摊贩夫妇一早就在盆栽店门口等着盛屏了,天都还没亮,他们到得太早,张小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打三个呵欠,张李氏责怪的杵他一下,“没个正行。”
张小虎不高兴地起身在原地踱步,走了几圈,街面上出现了行人,盆栽店老板啃着烧饼过来开门,见到他们夫妇了,热情地请他们进屋坐。
张小虎抬脚就要进去,被张李氏拉住了,“不叨扰你了,我们等人。”
盆栽店老板也不勉强,转身开门去了。
“起得那么早做什么?”张小虎不满意地直抱怨。
张李氏道:“太阳出来花就不新鲜了。”
张小虎低着头,“你也不跟人约好时辰,光我们早起有什么用。”
张李氏不说话了,眼睛望着拐角,在天马上就要大亮时,拐角那儿出现了一辆驴车,径直停在了盆栽店门口,车一停稳,车夫转身掀开帘子,“盛娘子到了。”
盛屏没下车,撩开车帘,对外头站着的两人道:“快上车来。”
张李氏上车同盛屏坐在里面,张小虎跟车夫坐在外头。
盛屏对张李氏道:“本来要早些出门的,谁知睡过了,让你们久等了。”
张李氏摇头,“不妨事。”
驴车一路往南,出了镇,走了半个时辰,停在一处石桥前。
张小虎下车对里头的两人喊道:“到地方了,下来吧。”
盛屏和张李氏从车上下来,外头太阳高照。
张小虎不大高兴小声嘀咕:“这大太阳,花都蔫儿了。”
车夫没跟着去,在石桥边儿随便找了地儿坐下等他们。
盛屏对张小虎印象属实不太好,不太想跟他太多接触,于是她一路跟着张李氏,先过了一座石桥,而后又坐了竹筏渡河,过河以后,绕过一片小树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山。
目光越过这座山,后头还有两座山,红白相间的层层花海浮现眼前,把盛屏都看呆了。
张李氏道:“这三座山是我相公家传下来的,一直种树,我嫁来以后才开始种花,说来也有二十年了,如今长得很好。”
上山的路许是平时用得多,精心用石块平整过,沿边还用竹子修了栏杆,种着爬藤的花,这花盛屏认得,是牵牛花,紫色、红色、黄色,开了好大一片。
一路往上,杜鹃花、山茶花、月季花,穿插着连成一大片,花色也多样,在这三种花之外,栀子花的存在感极强,气味芬芳,霸道得掩盖了其他花香,低头又是连片的石蒜花、鸡冠花、萱草、兰花、小雏菊,和一些她认不出来的小花。
在这花团锦簇,馥郁盈盈的花香之中,盛屏很破坏气氛的打了一个喷嚏。
张李氏含蓄一笑,让她再往里走,盛屏顺着她指的方向继续前进,然后就看到了一间茅草屋。
“你们住在这里?”
张李氏点头,“进去喝口水吧。”
茅草屋外面看着平平无奇,里面简单朴实,一间堂屋,一间里屋,烧水做饭都在外面,物品不多,收拾得干干净净,摆设倒奇特,是竹编的花瓶里头插着干花。
张小虎从外面提了一壶热水进来,给桌上的竹杯满上水,然后他就出去了。
张李氏招呼盛屏喝水,“那两座山也种了些花,不过多是桂花,另外就是石榴了,如今石榴结了果,过些天就能吃了。”
她说着喝了一口水,又道:“这时候太阳出来了,虽说过了盛夏,可日头也晒人,那花便也不新鲜了,要是不着急要,明天一早我再给你送去?”
盛屏道:“不着急,还得过两天才能用上,我今儿来就是想看看都有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