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晏凤楼抚掌大笑,“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孙公子豪情万丈啊!”
黎昭群见晏凤楼脸颊生晕,愈见容色灼灼,他游移了下目光,给他添了酒,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上回听严兄提及京中之事,想来是对朝中近况颇有些了解了?”
晏凤楼闻言,眼眸闪动了下,意味深长道:“黎兄出身京中,难道比我还不清楚情况?”
黎昭群硬着头皮道:“说来惭愧,离京已久,消息闭塞,不知京中之事。严兄往来商贾之间,消息灵通,应当比我清楚许多……”
晏凤楼单手托着腮帮子,望着眼前这蹩脚局促青年,微微一笑,“听闻皇上龙体欠安,病情甚重,朝中已有大臣暗中结党,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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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群心头一震。
虽然他只是个纨绔子弟,但也明白,若皇帝真的重病,那朝局必定动荡不安。
他强自镇定,装作惊讶道:“此言当真?我离京前,皇上还龙体安康啊!”
晏凤楼敏锐地捕捉到黎昭群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看来黎兄确实不知此事。”
“据我所知,皇上病情突发,朝中已是一片混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理阳公作为朝中重臣,想必也身处风暴中心吧?”
黎昭群微微蹙眉,心中更为警惕。
晏凤楼对朝中情势如此了解,显然不是普通商人。
他谨慎地回道:“大伯一向公正无私,秉公执政,想必会全力维护朝纲。”
晏凤楼轻笑一声,目光深邃:“黎兄所言极是。只是,风雨飘摇之际,立场不同,处境亦异。若朝中真有变故,黎兄以为,理阳公会如何自处?”
孙念聪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感到气氛不对,紧张地看着黎昭群。
黎昭群安抚地拍拍他的肩,然后对晏凤楼淡淡地道:“大伯向来忠君爱国,必定尽心竭力,维护社稷。至于其他,我这个旁支子弟,实在不便妄加揣测。”
晏凤楼点到即止,笑容浅浅,举杯道:“黎兄之言,振聋发聩,令人敬佩。来,干了这杯。”
孙念聪也端起茶水,学着他们的样子,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氛围渐渐轻松起来。
晏凤楼突然问道:“黎兄可否善射?”
黎昭群一愣,挠了挠头,答道:“略通一二,不足挂齿。”
晏凤楼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山庄乏味,明日我打算带些亲信去后山进行秋狩,不知黎兄可有兴趣同行?”
黎昭群心中一紧,刚想拒绝,但很快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探查更多信息的机会。
他犹豫片刻,还未答复,孙念聪却已兴奋地跳起来:“我要去!我要去!我从没打过猎呢!”
晏凤楼微笑着看向黎昭群:“孙公子兴致很高啊。”
黎昭群见状,知道难以推脱,只得点头应允:“既然孙公子如此期待,那就叨扰严兄了。只是我射技不精,恐怕会贻笑大方。”
“无妨,”晏凤楼单手靠着桌面,姿态随意而慵懒,摆了摆手,“我们又非是比赛,只当是秋日郊游赏景。”
“明日卯时在山庄正门集合,我会命人备好马匹和猎装,黎兄不必多虑。”
黎昭群见孙念聪兴致勃勃,只能颔首道:“好,明日我等定当准时赴约。”
晏凤楼满意地笑了笑,又转向孙念聪,亲切地询问他在山庄的住宿和饮食情况。
少年天真烂漫,被晏凤楼的热情所感染,很快与他聊得热络起来,无所顾忌地谈起了自己在蔚县的生活和此行的见闻。
黎昭群暗自担忧,却又不好打断,只能时不时插话,将话题引向无关紧要的方向。
晏凤楼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捉弄的神色,但也没有继续试探孙念聪,转而又与黎昭群谈起了名山大川和风月诗词。
黎昭群不曾出过安京,这还是头回,故而对名山大川不懂,但他擅风月诗词,两人倒是也聊得兴致盎然。
一顿饭吃完,日已西斜。
晏凤楼送两人出门时,又特意叮嘱明日狩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