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婠不抖了。
她稳稳地拿起了弓箭,瞄准。
印人挑衅的笑声,戛然而止。
从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那锋利的箭簇,对准自己的心口、额头、还有……两腿之间。
他自诩为战士、勇士。
不怕死。
可这种被死亡眼睛都不眨地盯上的感觉……
这人只觉双股战战,涌上一股……尿意。
他拼命憋住。
下一刻。
“嗖——”
羽箭激射而出。
印人两眼一黑。
缓了一息,却发现……
那箭,插入了身旁的树干。
离得这么近,这女人居然……射偏了!
极致的恐惧过后,那人死里逃生,哈哈大笑!
刺耳的笑声,如乌鸦的嚣叫一般。
贺婠几乎要把嘴唇要出血,手脚又有些发软,举不起弓箭。
一只微凉的手,搭在她肩上。
贺婠微微一愣。
她看到,一向不喜欢的太子妃,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帮她止住颤抖,握紧了弓。
云媞:“手要稳,眼睛盯着目标。”她声音柔情,“把他那条烂命,想象成任你采撷的花。”
这比喻……很怪。
可贺婠却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她眼中,形貌可怖又可憎的男人,扭动着身躯的模样,真像极了又怪又丑的植物。
没了威慑力。
贺婠心中激愤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极致的冷静。
感觉到身边女孩的变化,云媞轻笑:“可能留他一条性命?”
她说话的语气……
就像真的把这男人的一条命,交到了贺婠手里。
这种生杀予夺的感觉……
权利的滋味……
在场每个人都敏锐地感觉到了。
权利,能活人,能死人。权利,来源于绝对的力量。
贺婠握紧了弓:“好。”
她凝眸在那男人身上,“太子妃想让我射哪里?”
“随你喜欢。”云媞笑了,“可以从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