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的姑姑忙道:“夫人,水备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奴婢姓陈,单名一个意字。”
出嫁时韩千君把院子里的四个得力助手都带来了,鸣春、映夏、王秋,醒冬一个不漏,今日都跟了过来,但这些是韩家的婢女,嫁来了辛家,辛公子自然不会亏待她,也给她配了婢女。
韩千君客气地唤了她一声陈姑姑,“有劳姑姑。”
“夫人抬举奴婢了。”陈姑姑话不多,但是个做事的人,辛公子的净房比预想的要大,里面没有浴桶,只有浴池。
一池子热水还在冒着热气,里面不知道加了多少牛乳,水成了奶白色,面上还撒了一层殷红的花瓣,是梅花。
韩千君:……
嗯,曾经只喜欢穿青衣的辛公子,原来也会享受。
不得不说,纸醉金迷的日子很舒坦,人泡在池子里都不想出来了,泡太久容易头晕,陈姑姑没明着催她,立在浴池外唤了一声,“夫人,酒菜备好了。”
韩千君已经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了,没吃没喝,中途还真的没想去净房,被陈姑姑一说,顿觉肚子里一阵咕咕响,起来后换上了郑氏为她准备的新衣。
也乃红色,但面料乃丝绸很薄,穿上后身段暴露无遗,韩千君让鸣春去拿一件披风,谁知拿回来的却是一件轻纱。
韩千君:……
鸣春道:“娘子冷吗,不冷就穿这个罢,新婚夜不穿,往后只怕穿不出来了。”
韩千君在本就单薄的料子外又披了一层毫无意义的薄纱,坐在屋内一面吃着东西,一面等辛泽渊。
天色渐暗,稀薄的暮光被红彤彤的灯火掩盖越沉越深,直到一片漆黑。
今日的宾客太多,辛公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韩千君吃了个八成饱便放下玉箸,洗漱完回到婚床前,见地上放置着一个雕鸳鸯仙鹤图文的三层妆奁。
是她让鸣春搬进来的。
妆奁乃韦郡当初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如今总算是用上了,没有让他白做,等待会儿辛公子回来了,她与他一同打开。
人蹲在床榻前,手指头正一上一下地扣着上面的铜锁,便听到屋外的动静声。
韩家的婢女和小厮唤他:“姑爷。”
辛家的人则唤他:“侯爷。”
这么早?
韩千君起身,等着人进来。
主屋与外屋相连处有一扇月洞门,珠帘为黑珍珠,辛公子拨开帘子进来,身上沾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目光望向站在红烛底下的姑娘,已更了衣,身上的衣衫轻薄,一头青丝散在肩头,是他从未见过的妩媚。
可比起欲念,此时心头更多的感触是温馨,从今往后,跟前的小娘子会一直留在他屋里,与他同吃同住,生活一辈子。
他朝她走去,“累了没?”
韩千君摇头,吸了吸鼻尖,“饮酒了?”
辛公子道:“没饮多少。”
才怪,如此浓烈的酒气,想必被人灌了不少的酒。
新郎官回来,洞房夜正式开始了,屋内的婢女鱼贯退了出去,把良辰美景留给了一对新人。
尚未更衣,辛泽渊没去抱她,见她穿得单薄,握了一下她的手,“冷吗?”
“不冷。”她周身都暖和着呢,没有碍事的凤冠终于可以保住他了,一双胳膊从他腰间穿过去,下颚顶着他的胸膛,也不出声,双目只望着他。
辛泽渊轻笑,“要帮我更衣?”
新婚夜伺候夫君更衣,乃新娘子的本分,韩千君心甘情愿为她的辛公子宽衣解带,双手收回来摸去他腰间,找到了玉扣。
女子的服饰与男子不一样,玉扣看似简单,当真要解开却掰不动,掰了两下没掰动,韩千君急了,手上一用力,连着腰带和人一道拽到了跟前。
两人的身子贴到了一块儿,辛公子垂目看着她懊恼的神色,也不着急,等着她慢慢来。
韩千君又拽。
腰带没解开,却找到了旁的乐趣。
辛泽渊被她拽了十来步,都快拽到床边了,便知道她是故意捉弄自己,低笑出声,握住了她的手腕,“夫人要把为夫拽到哪儿去?”
韩千君玩够了,抬头轻皱眉头,为难地看着他,“怎么办,夫君的腰带我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