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君!”隐约听到魏小知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韩千君没力气应她,使出了浑身力气逃跑。
魏小知错愕地看着前面如箭一般往前弹出去的女人,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她的婢女能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最后。
这特么谁能跑赢她…
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居然做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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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亮起火光的一瞬,张威便跟着辛泽渊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城门有重兵把守,硬闯不可能,损伤太大,杨风带莺儿今夜走的是水路,由长安的两个舵主亲自相护,为确保万无一失,今夜人手几乎都带了出来,院子里留的人并不多。
但护少夫人出来不成问题,别小看了那十几个女娃,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阿嫣,连他都不一定能讨到好。
还有两条街的距离,突然听到从辛巷传来了一阵爆炸,张威还以为是对方用上了火药,骂了一声娘,紧追着辛公子的马屁股往巷子里跑。
人到了辛巷门前,半空中已是滚滚浓烟。
张威心漠然往下一沉,想唤辛泽渊先冷静,便见两个姑娘一前一后,从火光中跑了出来,背后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烟花的光芒却在她们身后绚烂了半天边。
饶是见过了各种厮杀场面的张威,不觉也愣了愣,合着不是对方用了火药,是他们…
“辛公子!”韩千君没想到辛泽渊会回来得这么快。
听到马蹄声从对面传来,她便有了预感,是他回来了,抬头见到马背上的人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等着他过来,待马匹冲来时,她下意识朝他张开了双臂,辛泽渊早弯下了身,马匹经过她身旁,胳膊快速穿过她的小腹,紧紧地搂住她腰…
冲击太大,韩千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晕地旋,一瞬的功夫便被他捞起来放在了身前的马背上,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也没有摔断骨头,她安安稳稳地落在了辛公子的怀抱里。
后面张威也接到了魏小知,只不过被张威甩到了身后,还疑惑地问道:“小知,你怎么披头散发了?”
魏小知总算能骂人了,“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韩家也算是名门大户,怎会养出来这等奸诈的小娘子?!”
张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能猜到她在韩千君身上吃了亏,觉得她这话好笑,“下回我要是有幸遇到韩国公,替你问问?”
不过眼下可能先要牺牲她一下了。
魏小知还在骂骂咧咧,“不就叫了一声‘辛哥哥’,要了她命了?下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发觉张威没跟上辛泽渊,而是带着她朝另一个方向疾驰,当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要去哪儿?”
张威呵呵笑了两声,“小知,带你去城门兜一圈,看看风景。”
魏小知:“……”
合着还要拿她当挡箭牌,气得咬牙切齿,“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被骂骂无所谓,又不疼。谁让她今夜来了辛巷,她要不来,他们会有旁的计划,如今她来了,不用白不用,暂且让她陪自己溜达一圈,引开这一波人,好让主子顺利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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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韩千君应该是在第二日早上才会登船,但对方的人提前找上了门,想要出去就只能在今夜上船。
辛泽渊接到人后,一刻都没停,把人捞上来的瞬间,他急促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后,便紧紧地搂着她的后腰,一句话没说,一路疾驰而去。
韩千君会骑马,但从未这般跑过,许是怕她被颠簸得难受,辛泽渊把人捞上来后,让她面对面与他坐着,斗篷把她的后脑勺捂得严严实实,她整个人几乎都坐在了他腿上,就算颠簸,底下也有他的腿垫着,但这样的姿势很怪异…
不仅鼻尖埋在了他胸膛上,两人的小腹几乎贴到了一起…
她好巧不巧,看过这类的小画册。怎么坐都避免不了尴尬,几次扭动后,辛泽渊的手忍无可忍,落在了她的臀部,轻轻拍了拍,“别乱动!”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犹如拍中了韩千君的七寸,感受到腿间突然多出来的异物后,身子一僵,真不敢动了。
两人出了闹市,便有几匹从暗处窜出来的马匹在前面引路,走了一炷香的时辰,坐下的马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等辛泽渊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取下她头上的斗篷,韩千君才看清地势,是一处几位隐蔽的港口。
船只已经备好了。
这是要回京城了,可鸣春还在知府…
不过对方要的是莺儿,并非自己,只要他们人离开了长安,鸣春乃她韩家的奴婢,不会有危险…
两人登上了船只,彻底离开了长安的巷口,辛泽渊把人拉到他对面坐着,眸子里的恐惧这才慢慢显露出来,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有危险先让阿嫣护你出来?”
天知道他在看到那些火光时,有多煎熬。
跑了这一段,韩千君人坐在他身上双腿都有些软,更何况被她压在底下的辛公子,没回答他,先问道:“腿麻不麻?”
辛泽渊把她的那只胆大妄为的爪子从腿上挪开,捏在手里,再一次用肃然的目光看着她,“你不听话。”
韩千君想伸手,去抚平他皱起来的眉头,手却没能抽动,被他握得死死的,只能用额头碰过去,轻轻蹭了蹭,“辛公子别怕,我不会有事。”抬起眼睛,近距离看着他微颤的眼底,轻声安抚道:“我是谁,韩千君啊…从小命就好,不仅会投胎,还会找夫君。头一个没找好,没关系,不要了,再找一个,这不一下就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