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桢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侍从策马而去。马蹄声渐远,梁知瑜立于门前,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
没想到,这一别,便是月余。
慕元桢回来时,即将入冬。
镇武将军府正厅内,圣旨已经被祖父郑重地捧在手中。
那抹明黄刺得梁知瑜眼睛生疼,眼中起了雾气。
“好啊。”梁远恒大声说道,声如洪钟,“我镇武将军府沉寂多年,终于等到这重振雄风的机会了。”
厅内众人喜形于色,二房长子更是激动得拍案而起:“父亲,此次出征,孩儿愿为先锋!”
祖父却满脸愁容,他本是要带着小辈归隐,没想到沉寂这许多年,圣上还记得他。
“放肆,陛下已有旨意,太子慕元桢统领三军。”
二房长子面露不悦,撇着嘴说道:
“那病弱太子如何能懂得用兵之道,简直是……”
他话还没说完,祖父用力的拍在桌案上,震得桌案闷响。
“放肆,以下犯上,这是死罪,还不快领罪受罚。”
二房长子哪里肯轻易受罚,他还想建功立业呢。
“父亲,咱们自家人说话,怎么还用刑了。”
祖父皱紧了眉,扫了一眼慕元桢,郑重的说道:
“慕元桢就是当朝太子,此前没有告知你们,是太子体恤,不想让你们多礼,如今要一同上阵杀敌,要唯太子马首是瞻。”
二房立即下跪告罪,三房的孙子跪得更快,甚至还咧着嘴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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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此前和慕元桢的打斗,就觉得自己脖颈发凉,命不久矣。
梁知瑜站在廊柱旁,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上一世,将军府孤军深入,不知敌军怎么得到了消息,梁氏一族,几乎尽皆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沈之念扯了扯她的袖子,“元桢哥哥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梁知瑜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目光却始终盯着慕元桢。他站在祖父身侧,玄甲泛着冷光,神色平静得令人心惊。
慕元桢微微抬头,目光与梁知瑜相接。
她眼中翻涌的情绪让他心头一紧,想与解释,可祖父正在和他说作战计划。
再抬头时,已不见了梁知瑜的身影。
夜深人静时,梁知瑜独自坐在院中的角厅里,秋风萧瑟,吹落满地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