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让许多人脑子的都嗡嗡的。
两日后,辽王的军队进了京,那些在城中作乱的流民就闻风而逃,京城的百姓更是夹道欢迎。
一个月后,辽王登基称帝。
可不知道他是因为太高兴了,还是因为太辛劳了,只当了三天皇帝的他竟在早朝的时候驾崩了。
太子赵襄顺理成章地继了位,改年号为承元。
在西安府看到朝廷邸报的姜宁就开始忧心:“没想到江家还是出了第三个皇后!如此一来,只怕再难抽身了。”
“这个倒不一定,”裴垣却是笑,“据我所知,你大舅决定和你二舅分宗,将永安侯的爵位和京城的那个永安侯府都留给二房,然后在西安府另建一个镇西将军府,而且这件事承元帝已经应允了。”
“什么?”姜宁就更惊讶了。
永安侯的爵位和上一世一样又落到二房的头上了吗?
可裴垣对此却好似并不在意,他反倒很高兴地道:“而且岳父大人也从翰林院辞了官,不久之后就会带着沈大夫一家人来西安府与我们相会,然后和我们一同去龙安府。”
果然姜宁瞬间就转移了注意力:“你说的是真的吗?爹爹真愿意随我们去龙安府?”
先前她被柳阿福所骗,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
“这自然是真的,”裴垣就笑,“岳父大人一早就想辞官了,只是念在我们远在龙安府,怕朝中无人支应,这才一直留在了翰林院。如今这样的局势,他继续留在翰林院也没有了意思。而沈大夫则是觉得朝局如此多变,已不适合他继续待在太医院了,所以也辞了官,打算找个地方继续编纂他的医书。”
“那婆婆和二叔呢?”姜宁就问起了裴太太和裴晅,“他们来不来?”
裴垣却叹了口气:“母亲说故土难离,好不容易才拿回了我爹当年留给我们的房屋和田地,她要和阿暄在裴家庄守着那些东西。”
他其实明白母亲的心思。
虽然姜宁再三说过不会计较以前的事,可母亲到底没有脸和姜宁长期生活在一起,就这样分开着,偶尔书信联系,反倒是最好的。
“那你呢?”听裴垣主动提及了这么多人,姜宁就问起了他,“真打算一辈子都待在龙安府了?”
“有何不可?”裴垣却对姜宁挑眉,“龙安府山高皇帝远的,靠着那两座矿山,足可以让我们几辈人都吃喝不愁。”
“只是这样的话,你不会觉得委屈吗?明明你是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想到他上一世二十七岁就入了阁,三十三岁就做了首辅,这一世却只能窝在龙安府,姜宁多少就有些替他鸣不平。
“做人不能这么贪心的!”裴垣就抱了姜宁笑,“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上一世是因为你站得太高了,为了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我才那么拼命的。既然你说不想再趟那浑水了,那我们就抽身离开,避得远远的,过我们的安乐日子就好了。”
“可你不会后悔?”姜宁就问。
“失去你才会让我后悔。”裴垣就在姜宁的额头狠狠地印了一吻。
*
三年后,承元三年的上巳节。
龙安府县衙里格外的热闹。
因为一个月前龙安府县令的夫人又给县令裴大人新添了一双儿女,今日在县衙做满月酒。
龙安府的百姓纷纷来道贺,镇西将军府的夫人、太夫人更是不远千里地从西安府赶了过来。
裴大人的岳父像是献宝一样地抱了两个婴儿襁褓出来显摆,惹得众人直夸他好福气。
三年前,裴垣升任了龙安府县令,成了龙安府名正言顺的主事人。在他的建议下,姜闵中在县城里办了一间学堂,凭借着当年“师徒两状元”的名头,让很多附近州府的人都慕名来求学。
沈离则在学堂的隔壁开了一间医馆,依旧用的是祖传的招牌“杏林春”。只不过他坐堂的时间少,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编纂医书和传授子弟这两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