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招手叫红姨娘进来,看她朱钗都戴歪了,大约也没用饭,便叫她一道用饭。
红姨娘道了谢,却不敢坐着,接过碗站在一旁。
“又没别人在,何必如此拘束,只管坐下用饭。”云絮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招呼她只管坐着。
红姨娘这才入座,只是不知为何,只管捡酸的吃,荤腥却是一点儿也不肯沾染。
吃到一半,红姨娘突然又干呕起来。
从外头回来,突地变了脸色,跪下给云絮请罪。
云絮好歹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不动声色,桌人去请大夫给红姨娘请脉。
红姨娘慌忙阻拦,红着脸低头说道:“奴婢,奴婢有了身子。”
云絮闻言心里泛酸,仍旧道喜,忙命人将红姨娘扶起来,又吩咐跟在红姨娘身边的好生服侍,再添上一个医女两个晓事儿的婆子贴身服侍。
红姨娘满脸羞怯,与云絮道谢。
云絮叮嘱了一番,着人送红姨娘回去好生歇着。
红姨娘那边院子也有个小厨房,向梁氏道喜,又要了两个厨娘,给红姨娘开了小厨房让她自在屋里安心养胎。
想了想,又派人去宫门口等着,知会曹锦宥。
为着红姨娘的事儿,忙到了晌午。
大约是累着了,云絮也没什么胃口,午饭只吃了两口便午睡了过去。
直睡到黄昏,云絮头晕目眩,只觉像是有只手在自己额头放着。
睁眼就见一张模糊的脸凑近自己,云絮翻过身继续睡去。
只觉头疼不已,也不管是谁,嘟囔道:“别闹,我困的很你自去外头,不许打扰我。”
曹锦宥拿了颗香丸给云絮衔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就这么困,昨晚可是想着我没睡好?”
听见是曹锦宥的声音,云絮勾起火来,翻身坐起,没好气地道:“想着你做什么?想着你在那边有没有与她说我的不是?”
曹锦宥忙赔着笑脸,将人强行搂进怀中,哄她,“大热天的,何苦动气。”
云絮晃了晃神,又想起是自己请曹锦宥回来的,忙推了男人一下,缓和了语气说道:“那边红姨娘有了身子,你也该过去瞧瞧才是。刚有身子的人,不免害怕多思。”
曹锦宥微愣怔了片刻,随即不在意地道:“不舒服了有大夫,御医在,我去有什么用。”想到昨儿一夜未归,忙向云絮解释:“絮儿,昨儿姜氏想不开,我去劝她,过了宵禁,便在那边歇下。”
云絮不在意地摆手,拿了团扇扇着风,一脸大度地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外头住着,难免害怕你多去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曹锦宥的神色逐渐冷淡了下去,抱着女人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云絮正嚷着热,便从曹锦宥怀里出来,坐到了另一边去,自顾自地倒了盏茶喝。
曹锦宥默默地看着云絮,她半倚靠在小几上,一手拿着团扇扇着风,一手撑着自己的头,正打盹,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夫君身上。
曹锦宥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与同僚们闲聊起来时,都说家中夫人贤惠大度,能善待妾室们,将庶出子女示若亲生。
只有一个说,那是夫人心中没把夫君当成枕边人,所以容得下别的女人。
还问他们,若是夫人们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们心中可否会别扭,会难受。
曹锦宥也这么想过,他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应当的,夫人和小妾都是自己的女人,岂能和别人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