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也只有后门伙计说似是在半夜听到了脚步声。”
“我怀疑是熟人作案,或者是对方拿出的东西让平儿足够感兴趣。”
崔昭平和旁的小孩不同,从来都不贪重口腹之欲。
能让他所感兴趣的东西,不多……
崔简之和谢仪几乎同时想到了一处去。
“崔家的人?”
他们会留宿清河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可若有心人一直关注着他们动向,也未必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崔简之眉峰拧得更紧了:“崔家一脉在几年前就被我断了大半根基,如今应当不可能再兴风作浪。”
“我那两位叔伯没有子孙后人。”
都说一孕傻三年。
这三年来,谢仪过得无比幸福。
几乎没有过需要她伤脑动筋的事,可刻在骨子里的敏锐却没有一刻消弭过:“他们没有子孙,但也有亲信。”
“当时终究还是留手了……”
谢仪身上凶煞尽显。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还允许他人伤害自己的骨肉血脉。
崔昭安和崔昭平就是谢仪的软肋!
既然有了猜测方向,事情就要远比最开始一无所获的时候要容易许多。
崔简之直接拿了令牌找到当地衙役,让他们配合调出崔家残部所在。
果然,有一位是从前崔家老管事。
当初幸免于难,如今正住在南菜市里做着蔬果采买的生意,他们所住的那家客栈就是从老管事手上稳定进货。
一切都对上了!
从晨起知道崔昭平失踪的消息迄今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谁都不敢再耽误时间。
就连崔昭安都没有错过营救亲兄的行动,她手握着今年崔妗遥送回的宝石匕首,莽头冲在了父母前面:“老匹夫,我不准你伤害我兄长!”
奶音暴喝中,不似谢仪也不像崔简之。
倒是有几分她姑姑崔妗的风采。
可当崔昭安一头撞进房门之后,她险些连匕首都拿不稳了。
怎么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崔昭安起初甚至都想过,崔昭平是不是早就被世仇虐得体无完肤……
甚至在心里下定决心,若是这老管事敢让他兄长流一滴血,她就要让他跪着流更多!
可是。
谁说被拐走就会受刑受惩?
她推门的刹那,崔昭平一人牢坐在主位上,手边还放着盏果茶袅袅,瓜果更是摆了高高一碟。
一见了来势汹汹的崔昭安和父母,崔昭平的脸上甚至还露出抹疑惑:“你们怎么来了?”
“兄长!”崔昭安将他一把拉起,来来回回看了个囫囵全,确定他没有真缺胳膊少腿后,也没将心放回肚子里:“你可有受伤?那老匹夫敢拐你,我一刀劈了他!”
小孩不冷静,但谢仪和崔简之却多了分思量,他们凝眉望向崔昭平,声线凝滞:“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妹妹说你遇到了坏人。”
可看崔昭平这派势,更想跑到了别人家做主人。
还不等崔昭平开口回答,就有一道佝偻身影跑了进来:“小主子,我给您熬了碗汤,您快趁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