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分到的零星父爱属实不多……
好在孩子现在还不懂事,察觉不到这份偏心。
次日,宫闱之上。
景齐帝的身形远比谢仪上次见他的时候还要消瘦了许多,见他们来了,甚至连眼都没抬起来:“来了?”
“朕之前就总说想见见这两个小家伙,偏生又给病了。”他招着手,还是被婴儿的奶嘤声给抽出了空:“终于是能叫朕好生瞧瞧了。”
这时,谢仪才发现景齐帝的眼眶中都泛了血丝。
印堂眉心更是有乌云遍布,好歹精神还算抖擞。
联合之前所听说的……
自从上位之后,景齐帝就将几乎生活的全部都放在了批阅奏折上,恨不得凡事都亲历亲为。
这也和他上位不正脱不了干系。
为了防止外界的各种流言蜚语,他必须要做的比其他人更多才能摆平民声。
好在他做得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百姓这一年来的日子远比从前好过太多,如今人人都真心信奉这这位帝王。
只是景齐帝自己的身体……
显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抱着两个孩子没过半息,他就猛地咳了好几声:“将孩子抱下去吧,别将病气过到了孩子的身上。”
稀罕劲头过了,而今要聊的就是正事了。
谢仪并非是个会绕弯子的人,她向来直言直语:“陛下这些日子可有请太医来请过平安脉?”
“太医院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无非也就只会说些要朕多休息的屁话。”景齐帝笑了一声,反而不似从前那般时刻都将儒雅面具戴在脸上,多了几分真实:“新朝初建,一大摊子事等着朕来处理,如何能够休息?”
闻言,谢仪眉峰紧皱:“可您这样下去不行。”
“朝政繁忙固然要紧,可更要紧的是您的身体。”
景齐帝是一个绝对合格的帝王。
可是……
他膝下无子。
这一点对于皇家来说就是最致命的。
若是景齐帝倒下了,那就只能再从宗室中挑人:“陛下为社稷万民所忧思不断,才更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您倒下了,才是对朝局最最不利的事。”
这话倘若是对他朝任何一位帝王言说,必然将会是九族之祸。
但谢仪是从景齐帝潜邸时就一直辅佐的人,也知道龙椅上的这位心胸不至于狭隘到连忠言逆耳都不明白。
景齐帝不仅没恼,唇角还露了抹笑:“所以朕这不是将你寻来了吗?”
“谢姑姑,有你在……定是能将朕的身体调理回来。”
“还有你这个臭小子,”面对崔简之,景齐帝反而没了那份温和:“没瞧见你师父都被累成什么样了吗?而今你儿女双全,媳妇也恢复了康健,也是时候该为朕分忧了吧?”
“这天底下能让朕真正放心交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当从看到景齐帝露出疲倦老态的那一瞬间,崔简之的心里头就已很不是滋味。
他凝着唇角,心思难渡:“三年之约,定是一日也不差的完成。”
“只是三年?”景齐帝扬眉:“朕膝下无子,但却有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徒弟,朕对你是给予了厚望的。”
话音未落,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