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言心情有些烦闷。
一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孙夫人最疼爱这个小女儿了,见她如此,知道她的心事,只能忍不住叹息。
“那探花郎的确不错,可凭你的身份、地位,嫁个什么样的嫁不到?”孙夫人哄着,“再说了,如今事情有了转机,不是说那探花郎要同其夫人和离了么?”
孙妙言仍是闷不吭声,孙夫人只能朝一旁侍女巧云望来。
巧云这才说:“夫人,今天奴婢陪小姐出门逛街,遇到那位探花郎的娘子了。”想起当时被她奚落的场景,巧云恨得咬牙切齿,“那位娘子,当真好不得意。对小姐、对我们孙家,半分敬畏之心都没有。”只说叶雅芙的不好,完全忽略了是她不尊重人在先的。
偏这时候,孙妙言也没有站出来为叶雅芙说一二句公道话,只由着巧云去颠倒黑白,甚至是添油加醋。
孙夫人原就对那位探花郎夫人无甚好感,虽然她没见过那位夫人,但有关她的一些事情,她却是有所耳闻的。
她在京城里开了家食肆,前阵子,京城里人开始追捧吃猪下水,这阵热潮便是她带起来的。
猪下水……那是装猪屎的玩意儿,人能吃?
人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沦落到要去吃猪肠子了?实在有辱斯文。
可偏偏那些个公侯爵府里的公子小姐们,不嫌这东西脏,竟都追捧起来。
一时间,各种猪肠子做出来的菜一道道摆上了饭桌。
她从未碰过。
不但自己不碰,也不让家里人碰。
哪怕出门应酬时,吃过这菜的夫人们都在她面前举荐,说是好吃,是人间美味,她也丝毫未有所动。
后来才知道,她竟是那位探花郎的夫人,想着自己女儿求而不得的,竟是她轻易就拥有的,就更对她印象不好了。
这会儿,又听巧云说她态度恶劣,并十分嚣张狂傲,更是怒从心起。
“太过分了。”孙夫人抬手拍击着桌案。
自此,也算是更把叶雅芙这个人暗记在了心中。
气归气,但眼下自然是安抚女儿最重要。
“再过两日便是你的及笄宴,每个女郎人生中只一次及笄宴。你若是为此影响了心情,岂不是得不偿失?”
孙妙言自然不愿人生只一次的及笄宴被搞砸,所以,哪怕心情仍很糟糕,她也强撑着打起精神来。
“嗯,女儿知道了。”她说。
到了孙妙言及笄宴这日,谁也没想到新科探花郎竟会把他的夫人给带来应酬。
首先,二人身份上不匹配。一个是新科进士,前途无量,一个不过是个孤女,还是个开食肆的商户。其次,前阵子不是传言说探花郎夫妇是假扮的夫妻,就将和离各奔前程去了么?
怎的,既然就要和离了,还带夫人来做什么?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甚至,对探花郎夫妇的关注,要超过了对孙妙言的关注。
近来,吴容秉夫妇在京城中可谓算是名人儿。不过一个是靠才华和长相出的名,一个则是另辟蹊径靠的以猪大肠为食材做出的那道菜。
按着众人的审美,叶雅芙自然是姿容俏丽的少妇。可一来与“商户”两个字沾了关系难免跌了份,再则,沾上“猪下水”三个字,就更是没了体面。
所以,哪怕她也是个貌美的小媳妇,但在众人眼中,她也是配不上探花郎的。
那些所谓的名门夫人,当着面不说什么,背地里没少蛐蛐。叶雅芙其实挺烦这种人的。
本来嘛,她也是打算放手吴容秉、成全他的自由的,可谁让吴容秉不肯呢?
既然和离不了,还得继续过下去,叶雅芙可不会再继续和身边这位保持关系了。
别人越是蛐蛐她,她就越是要同探花郎好。
叶雅芙索性直接挽上吴容秉臂膀,身子也更亲昵的向他靠去:“相公,那些人在说什么啊?为什么都在看我们。”
吴容秉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人背地里的小动作,他也是不喜欢这种行为的。
但他没想到,前不久还在极力同他撇清干系的妻子,这会儿倒是明目张胆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吴容秉身子下意识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