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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来得及进房间，就看到走廊尽头靠近自己的「黑方」，降谷零眉头微皱，有些不解和惊讶：“萩，你怎么……”

下一秒，金发青年眼前一花，「黑方」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记肘击，他举起双臂格挡，整个人都飞出十几米，就地滚了一圈这才掌握住身形。

降谷零骇然抬起头，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了，这种等级的攻击力度，他也只在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格斗家，名为京极真的少年身上感受到过。

他正要往前冲，「黑方」傲慢的眼神已经落到他身上，那双紫色的眼睛完全不像人类，冷漠的像是一颗真正的紫水晶，无论多么璀璨光华，也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情绪。

“这样真的好吗？”

「黑方」的声音近乎机械，恍惚间让人觉得他像是一个披着萩原研二皮囊的机器人，“你的下属，已经死亡了。”

降谷零浑身一震，就在这个时候，「黑方」已经走进房间，与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他的松田阵平对上视线。

「黑方」安静的看着他，对他伸出手：“走吧。”

松田阵平眼神中闪过无数种情绪，到最后定格为一种近乎到达极限的愤怒，怒涛与波澜如同无休止的阴沉海面，狂卷着无垠的天地。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风暴被他压制，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他没有伸手，也没有出声，「黑方」似乎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走过去把他抱起来。随即感觉到松田阵平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攻击。

但松田阵平最终还是没有攻击，直到被「黑方」装进带有屏蔽功能的箱子里带走，他都没有吭声。

松田阵平没吭声，但是降谷零已经冲了进来：“站住，萩原！”

「黑方」头也不回的反手开枪，弹道刁钻，降谷零毫无选择的向后翻滚避开，并狼狈的藏身于门后，这位从组织卧底多年、全身而退的公安高官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眼神波澜起伏的时候了。

房间内再无声响，他顿了顿，果断探头去看——窗户大开，窗帘在过堂风中狂舞飘荡，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赤井？”

耳机中传来降谷零的声音，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远处的汽车，轻叹一声：“追不上了。”

把手从死去公安的颈部拿开，工藤新一站起身，眼神十分沉重的道：“降谷哥，江田先生……死了。”

——

「黑方」，或者说青年萩原研二，一直到机场附近才恢复了神志。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一个令人憎恶的恶魔。

“你到底什么时候死啊。”

那双眼睛一瞬间涌上来懊悔、愤怒的时候，一直跟着他的萩原研二仿佛终于感觉自己也被从什么可怕的牢笼之中释放了出来，那种整个精神体都变得一片空白的可怕感觉，却仍然缭绕不散。

这是100%操控吗？这明明就是一个垃圾电子生命，占据了人类的身体。

萩原研二攥紧了拳头，不断告诉自己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但那种愤怒，以及无能为力的痛苦，仍然让他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冷。

「黑方」的情绪只显露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一潭死水。他飞快的把松田阵平从箱子里放了出来，小心的放到车子后座。

松田阵平木然抬起眼皮看了「黑方」一眼，「黑方」不敢看他，正在低头给他疏通血脉。卷发青年眉头微皱，目光一直落在幼驯染的身上，上下扫视，最后落在他垂下的脸颊，没有再移开。

等到「黑方」再次抱着他转移地点时，萩原研二感觉到松田阵平似乎终于放弃抵抗，没有了之前那种激烈的对抗与紧绷。

不，或者说是……

没等萩原研二深入想下去，「黑方」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声音随意又慵懒，一点都看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什么：“我亲爱的女明星，旅途生活如何？”

“我需要你给我帮个小忙，作为代价，我会给你提供一条非常安全，没有被公安、或者说波本掌握的偷渡路线……哈，你也可以认为我设了个陷阱欺骗你哦——”

那种油腔滑调的语气截止到挂断电话，「黑方」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注意到松田阵平看向自己的目光，他微微一顿，取了些食物给松田阵平。

他看起来平静极了，或者说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萩原研二听见他在脑海里跟系统的对话。

“蠢货，你太蠢了系统，「攻」可以桀骜不驯，也可以心狠手辣。但不能直接动手杀死官方人员，否则就不会是主角，而是反派了……你的能量又掉了吧？”

系统电流涌入脊柱，似乎是没有什么话能说出口。

“把人打晕过去，然后上楼威胁降谷零，你有这么强大的屏蔽功能，只需要屏蔽到降谷零的通讯，告诉他不立刻带着下属去医院就会害死对方，降谷零不可能不撤退——多么简单的手段，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而你只需要把我弄醒就够了。你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你不擅长这些，所以才会与我签订契约，系统，我有权要求补偿——这是我们契约的内容，你不能在我没有违背规则的时候占据我的身体，我当时还没有被带进警察厅，不是么？”

「黑方」在脑海里与系统一点一点抠细节，终于争取到把100%操控永久变成95%操控，然后「黑方」也终于同意配合最后关头的大结局。

系统觉得这没关系，对于人类来说，95%与100%没什么区别，这是它根据自己的数据得来的论证。

于是，一天后，换了身衣服，换了张脸的「黑方」推着大行李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