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坐到了椅子上,却只敢坐半个屁股上去,一副拘谨的样子。
田秀看着他拘谨的样子直摇头,“公子,论起辈分,你要喊我一声姑丈,论起私交,我与你父亲也是好友。”
成蟜听后虽然依然紧张,却没刚才那么拘谨了。
让他放松下来以后,田秀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说是给他解酒。
一盅茶喝下去,成蟜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丞相,不知您请我来所为何事?”
田秀虽然说了两人现在是姑侄,成蟜却不敢喊他姑丈,依旧是喊丞相。
“公子,你这次到我这我可有什么打算吗?”田秀没说明叫他来的目的,而是先问起成蟜日后有什么打算。
成蟜眼神中流露出几丝迷茫,他望着头顶的房梁,呆呆的摇摇头。
秦国是回不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公子,不如你就留在赵国吧!”田秀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
成蟜苦笑道:“丞相,成蟜如今已是丧家之犬,能得到您收留就不错了,除了赵国还能去哪呢?”
留在赵国是成蟜唯一的选择了,孟赢到底是他亲姑母,不会害他,要是去别的国家,人家肯不肯收留他都是两说。
田秀又说:“公子竟然肯留下,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成蟜放下茶杯,恭敬的说道:“丞相请讲。”
“公子,你可知一件事?”田秀的表情相当严肃。
成蟜疑惑的看着田秀心说,姑丈这是有什么大事准备告诉我?
田秀凑近了成蟜,沉声说道:“你王兄,可能不是你王兄!”
说完后,田秀一就是一脸肃然的看着成蟜,等着成蟜回复。
成蟜点点头,叹道:“姑丈,这事情我已经听樊於期将军说过了。原本我还不信,连您都这样说了,想必此事不会是假的。”
在成蟜心里,真的把田秀当成了姑丈,情不自禁之下,他直接叫出了口,而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田秀也没纠正他,只是看着他说:“公子,你王兄可能不是你王兄,换言之,这个王位本来应该是你的。”
成蟜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姑丈,现在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从军中叛逃,早已成为了秦国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又怎么敢奢求王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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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是这样说的,史书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公子如果能夺得王位,那秦王政才是叛徒。”
田秀开始对着成蟜循循善诱,他要让对方一步一步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为他所控。
“我拿什么去夺他的王位?我的妻儿都在他手里。”
成蟜哪里不知道田秀的意思?姑丈这是想扶持自己回国夺位,但他的妻儿在嬴政手里,受制于人,他也无可奈何。
“公子,你难道就真的看着一个野种霸占秦国的王位?那可是你父王留下来的!”
田秀已经知道了玉娘身死的消息,但他不准备讲出这件事,就这样说出来,成蟜对嬴政的恨意不够,很难说有没有动力去复仇。
成蟜摇着头说:“姑丈,你就别劝我了。我真的不想再跟嬴政做对了。”
“难道我把你的妻儿救回来也不行吗?”田秀提高了声调,好像着急了。
成蟜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动,又转瞬即逝。“姑丈,你能救回我的妻儿,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再折腾了。”
“哎!可惜啊公子!嬴政未必能因为你不争就放过你的妻儿,放过你!”田秀看时机差不多了,准备把消息说出来。
成蟜一听有自己妻儿的消息,瞬间激动:“姑丈?我的妻儿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
田秀脸上露出一抹不忍,站起身将身子背到一旁,不再言语。
成蟜急忙站起来追问:“姑丈,你快说呀!我的妻儿,他们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