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源源的声音却一步步逼近。
“可是先是封曾遇难的消息传到凉州,他在风暴中苦苦煎熬了十天才侥幸生还吧?
在得到封曾遇难消息的第一天,你难道就不该为自己触犯了大齐律令而自杀吗?活着的每一天不都是戴罪苟活,还是说,这十天的功夫,你连自杀的空子都没有?”
朱懈哑然。
“此为其一。
其二,你若是当真是为国为民,对这些金州流浪的百姓,你不想着去京城通风报信,反而选择将他们卖给北夷人,无论你怎么洗,这不都是通敌叛国之罪么。”
“不!不是!!
“我那是为了赚取钱财,为国效力,”朱懈忽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争辩:“如今凉州入不敷出,如何能养得起这些人口,若是卖了换钱,还能为凉州财政出一份力……”
“那你怎么不想想,将他们卖给北夷人,让他们给对方做劳工,那岂不是为敌效力了?
其中的孩童未来会成为北夷人的马前卒?
妇人生下的孩子也都会是北夷人的血脉?
为了北夷人增加人力,你还自以为得了好,真是愚不可及!”
“我,我这是……”
“呵,朱懈,你再怎么狡辩,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么?你不过就是一个打着国家大义的伪君子罢了。”
唐源源冷笑了一声,神色冰冷,“我方才还想不明白,于是想要问你,可是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
“你之所以如此憎恨我们长安候府,是因为嫉妒吧?”
吕向一愣。
嫉妒?朱懈有什么好嫉妒长安候府的。
朱懈自己本身节度使也不是小官,如今长安侯府更是落魄,嫉妒谁也不该嫉妒他们啊。
很快,唐源源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是嫉妒我祖父长辈们,能够在京城做官吧?
“因为你厌倦了凉州这苦寒之地,觉得待在这里委屈了自己,在这里待了许多年,虽然官位逐渐高升,但是始终迈不出这一亩三分地。
“你做了梦都想去京城发展,一步登天,然而却始终只能被滞留在泥潭之中裹足不前。因此,看见从京城来的我祖父他们,你嫉妒了,因此你本就有害死我们长安侯府满门的心思。
“什么报效祖国,不负皇恩,通通都是你为了遮掩自己心底肮脏的借口。”
在唐源源的注视之中。
“凭什么是他!凭什么这个老东西就有资格能进入京城做官,而这个人选不能是我!!!”朱懈忽然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
他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原本还算整洁的发髻都被抓的凌乱不堪,一只断手上的鲜血浇了他一头一脸,显得分外可怖。
“长安侯,这个老东西,自诩对我恩深义重,那他在京城被提携的时候怎么不推荐我?
“我在这凉州苦寒之地呆了十几年,熬过了多少风霜,眼看着我脚都已经半截入土了,却始终没有攀上任何进京城混圈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