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余琛和余修的耳边,响起来黄镯痛苦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
——他说的对,就像是可怕的魔盒被打开了那样,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一而不可收拾。
天宫之上,还在试图对抗着那股腐朽和凋零的黄镯,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而站在那天宫边缘的第二个黄镯,望着那已经消失殆尽的钢铁之城所在的方向,眼中同样露出痛苦和挣扎的神色——尽管他是因为黄镯的心魔而生,但同样拥有黄镯的情感和一切。
数百万生灵的陨灭,同样让他感到痛苦和难过。
不过这种痛苦,却远远比不上那……纯粹的兴奋!
他转过头去,看到无论是自己亦或是他的本体的身上,那好似附骨之疽一般蔓延的黄绿色斑点,停滞了那么一瞬间——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然后便立刻继续蔓延开来,但那一瞬间却真实地存在,就停滞的一瞬间,比起先前毁灭那些奇珍异宝来代偿的效果,可以说是好了无数倍!
于是在那双痛苦挣扎的眼睛中,对于生存的欲望和对于死亡的恐惧战胜了良心和原则!
泯灭良知!
种种复杂的感情在他双目中一一闪烁而过以后,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那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出尝人味以后,再也无法自拔的癫狂的狂喜!
要将整个人间,唤作森罗炼狱!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能够真正阻止和延缓那种凋零和腐朽的方法!
——代偿!
第一文明的生灵的毁灭,足以抵消甚至逆转这种凋零和腐朽!
“我的凋零和腐朽,是注定的事情,是世界展和演化的必然结果——但可惜的是,被他找到了空子。”
现实当中,黄镯的声音继续响起来:“——我很难解释这种必然的必然性,它就像是一种必须完成的任务,凋零和腐朽我的身躯与存在。
可那个家伙,他找到了代偿——用第一文明生灵的毁灭,便足以暂时抵消这种必然性。”
“这个时候你没现这些变故吗?”余琛皱眉问道。他身为新世界之主,自然很清楚所谓创造主的伟大与全能——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能够清楚新世界当中生的所有事情,大到星系碰撞,星河坍塌;小到某个蛮荒星球之上一只蝴蝶的破茧而出,都事无巨细。
“没有。”
黄镯的声音充满着悔恨:“——这个时候的我,和你已经不一样了,你尚且没有诞生心魔,也没有诞生执念,更没有诞生第二个你,所以整个世界的掌控仍然牢牢的握在你的手中。
但这个时候的我不一样,我的心魔诞生的第二个我,他的权柄他的力量和我无出其右,所以只要他想刻意掩盖,而我没有及时地现的话,我便永远现不了。
那个时候的我,一边抵抗着凋零和腐朽,却对地上的一切都少了心思——凋零和腐朽的那一瞬间的停滞,我还以为是我的抵抗产生了作用,甚至颇为欣喜。
如今看来,当真是……讽刺。”
“不对。”
听到这里,余修突然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一座城市,数百万生灵对于整个文明来说完全如沧海一粟,但那第二个你倘若想要真正抵抗凋零和腐朽,绝不可能就此止步。
他最终一定会将整个文明都毁于一旦,而随着毁灭的蔓延,你不可能现不了,也不可能阻止不了。”
“是啊……你都能想到的事,他为什么就想不到呢?”黄镯的声音意味深长,开口道:“——那个家伙作为我的心魔,他最了解我了,也很清楚一点,倘若是要以那些孩子们的性命来换取我的永生,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甚至可能拼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将他抹除。
所以他并没有着急,立刻就实施他的计划,而是将我唤醒了过来,告诉我他找到了抵抗那种凋零和腐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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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前那一瞬间的腐朽的停滞,我自然毫不怀疑的相信了他,然后他告诉我——沉眠,几乎可以永远地抵御这种腐朽与凋零。
我信以为真,盘膝入定,试图以沉眠的方式,抵抗这种腐朽与凋零——我和他约定,我们各自苏醒一段时间,但一定会保证一直有人沉眠,来抵抗那股腐朽和凋零。
直到那个时候,我都认为这样还不错,哪怕睡一阵醒一阵,也比彻底腐朽和凋零来的好地得多。
于是我陷入了沉眠,将一切都交由他打理,而且正是这段时间,他开启了他的计划——他现在是夺取了一半以上的权柄和伟力,然后……降下了毁灭。”